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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戏狻猊(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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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坐下来,“您还打趣臣侍呢,这名儿是陛下起的,竟也没人同臣侍讲。”

他说的是冠礼取过表字后之事。小郎君嫌亲爹起的这表字太小家子气,“幼棠”“幼棠”,还不是说家中末子,显得人没长大似的。他从小便觉大名文气太重不似武臣,长大后表字又更显得幼稚。如此嗔怪了好几日,赵殷被缠得无法,最后只得交了底,将大名由来和盘托出,才说这表字也是从大名而来,闹得小郎君几日下不来台——总不能为了这事与皇帝置气。

“若非你父亲提,朕也不记得啦,你不喜欢这名儿过两日朕赐你个新的?”

“……陛下说什么呢,陛下钦赐的名儿呢,臣侍哪有不喜欢。”

“可你不就不喜欢么。”皇帝朝崇光脸上捏了一把,“一个名儿罢了,朕还不至于为这点事要治你的罪。想换个什么样的?同朕说了朕想个新的。”

“不换。臣侍不换。”崇光咧着嘴笑,“这名儿是陛下起的,就是陛下与臣侍的缘分,那会子臣侍没出生呢就先有了与陛下的缘分。臣侍不换,嘿嘿,换新的红线就断了。”

傻小子。皇帝好笑,只怕来日被人卖了还要倒找钱给人家。“赵幼棠,你可真是朕的小祖宗。罢了罢了随你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安抚了崇光,才又回头瞧底下人打马球。

过了两年,底下游戏的公子们也换了一波——官家公子嫁出去作了人夫,哪还好再在场上抛头露面呢,这是给年轻女娘公子们搭的台子。上回那朱家世子皇帝还有印象,后头考了武举,进金吾卫谋了个职位,今日当在巡防之列。

今年这马球赛倒有些无趣,这里头再没出个如朱家世子那般弓马娴熟又运筹帷幄的,瞧着成了两队少年人策马追球,多少缺了些观赏意趣。

“懂战术的那个女人马术不佳,她队里人也不会配合。”阿斯兰皱眉道,过了片刻才憋出来一句,“……不如你。”

“谢谢你啊我的小狮子,”皇帝哭笑不得,“今年是少些意趣。说来也不过是勋贵家人的交际场罢了,不必如此认真——说再多你我也下不了场。”

阿斯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头上珠饰也随着动作轻摇,在日头底下折出亮光:“我知道,不会给你惹麻烦。”

这边马球有了结果,那为首的小女娘瞧着很有些疲累,大口喘着气就上前来谢恩受赏,步履却是一丝不乱:“臣谢过陛下。”瞧她打扮,当是文臣女娘……可惜素来通晓京中小道消息的哥哥不在侧,不然倒能打听些详细。

“皇帝陛下,”待那女娘受赏退了下去,便出来个漠北使臣,“启禀皇帝陛下,年年均是天朝上国子弟马球赛娱目,今年小人愿提议看些新东西。”这人汉话不甚流利,像是临时习的,瞧他身形魁梧,阔面大耳,浓眉大眼,一身利落打扮,显见着是个力士。

生面孔。皇帝挑眉,昨日还与江蓠商议此事,闹了半天原来在这等着呢。不接茬显得小家子气,接了茬若输了又下不了台……真是麻烦。

“哼。跟着叁叔下跪求和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威风。”阿斯兰冷哼一声,“跑来这种地方卖弄有什么用,有本事去神封。”

“嗯,是啊,”皇帝顺口小声揶揄,“真正在神封耀武扬威的是你嘛。”

“……还不是输给你。”阿斯兰泄了气,闷声道。

皇帝此时却不好再理会他,只笑道:“这倒有趣,不知贵使有何提议?”她指尖敲起御座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叩叩”声。

“回皇帝陛下,”那使臣单膝跪地,一手抚心一手举过头顶行了个大礼,“小人听说天朝君子有六艺,其中就有射箭与骑马两项,还有射柳祈福习俗。小人不才,想提议马上射柳,就以马球赛草场为界,在其中设路障,以最终抢夺柳枝多者为胜。想来天朝人才济济,皇帝陛下定不吝赐教。”

这话说得……皇帝心下冷笑一声,还将人架上高台不得下来了,看来今儿这新戏是非唱不可了。她脊背后靠,换了个端正姿势来:“既然贵使有所提议,想来贵使正有此人选教朕领略一番弓马本事了。”

这提议刁钻,不仅需要迎战之人弓马娴熟,更需要马上近身格斗抢夺对方战利品,骑术、射术、搏斗叁者缺一不可,若非熟练战士不可为,哪是场上这些锦绣堆里养大的勋贵家人所长。

那力士于是微笑着躬下身子:“不敢让皇帝陛下领略,是小人愿领教勇士们的武艺,却不知哪位勇士愿意赐教?”

皇帝环视了一圈场下。一阵静默,底下人均神色不虞,只是片刻间倒还没有……“我……”左侧崇光腰身浮动,教皇帝察觉了,一把按了他下来:“你去做什么,即便第一回要输也不该你去打头阵。”

“陛下……!”崇光压低声音,“臣侍总能应战……!”

皇帝死死按住崇光,面上却仍神态自若,微笑朗声道:“可有谁愿与贵使切磋一番?”

“陛下……!”

皇帝没理会崇光,反倒低声吩咐起法兰切斯卡:“若两回皆不得胜,法兰切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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