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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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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风扑面,青天在上,断崖在下,裴烬意识越发模糊。

寒芒交织着刺痛,阵法虹光明灭,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一把刀,血色几乎漫过整个寂烬渊的黄昏。

冬日将尽。

他伸出手,不顾右手疼得发颤,也牢牢攥紧了。腕间伤口瞬间崩裂,血流出来,伤势深可见骨。

昆吾刀挣扎着朝着裴烬的方向飞掠而来,在虚空中爆发出一道尖利的嗡鸣刀啸,却被身后几乎此起彼伏的虹光生生禁锢在原地。

只咫尺间的距离,昆吾刀柄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在裴烬掌心用力摩挲而过,最终落了空。

裴烬眸底倒映出它震颤着荡开的刀光,还有它愈发远去的残影。

他乌浓鸦羽般的眼睫扫下来,一声轻笑,眼睑太过于沉重了,最后一点模糊的视野间,昆吾刀在无数道纠缠的虹光之中,支离破碎。

在愈发混乱的争抢中,一抹猩红的刀光却生生撕裂虚空冲出桎梏,不偏不倚朝着他的方向激射而来,轰然一声,没入他眉心沉入识海之中。

在那一瞬间,裴烬仿佛听见很多熟悉的,却因为很久没有听见过而显得陌生失真的声音。

“誓死追随少主——”

“誓死追随少主!!”

一抹稀薄的玄都印气息入体,这一次,或许他会死,或许不会。

但若是当真就这么死了,似乎破天荒的——

没有那么甘心。

天旋地转的风中,温寒烟神识陡然感觉一烫,她从那阵无边的黑暗之中挣扎而出,重新感知自己的身体。

幻象之中时间流速很快,却不知外面过了多久。

温寒烟回过神来之时,感觉自己双手被反压在身后,一人扣着她肩膀将她擒住。

一尘禅师的声音断断续续,飘飘悠悠,似从天边而来。

“浮屠塔中‘只得进不得出’的禁制,是贫僧教会巫阳舟的,你应当对此很是熟悉吧?玄都血月,还有卫施主的琴杀阵,包括那枚能够让你重温曾经的玄明珠——”

一尘禅师笑了笑,“贫僧本以为,你会死在那里。”

她又听见裴烬的声音,很淡。

“你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温寒烟先前也问过。

那时一尘禅师于佛像下供香,袅袅轻烟中回应她。

他想要裴烬的命。

玄都(一)

温寒烟拧眉,用力挣了挣。

“嗯?竟然醒了。”

扣着温寒烟的司召南稍有些惊讶。

这温寒烟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不受乌魇镜左右也就罢了,今日就连玄都印都无法动摇她心智分毫,虽然那不过是零星一块而已。

裴烬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眉间微微皱起来上前。

他还未靠近,司召南便倏然用力扣住温寒烟命门。

“这一次,她可没有灵符护身,一身修为受制。在下虽境界平平,却也并非从未杀过人。”

司召南微微一笑,“裴烬,你可得小心些。”

裴烬立在火光边界,俊美无俦的脸被光影拖拽出分明的界限,半张在明,半张在暗。

他脸色看不分明,垂落在身侧的指节微蜷,片刻缓慢地动了。

司召南的眼眸骤然眯起,压在温寒烟身上的力道不自觉加大。

然而那令他如临大敌的身影却只是重新退回去,仿佛永夜中的影子一般融入身后无尽的夜色中,又看向一尘禅师。

一尘禅师也看着他,四目相对,一人冷戾,一人温润。

“真有趣,她一心为你,而落于我手中,眼下你又想救她。”

一尘禅师逆着光,肩膀被火光映得发亮,白袍金裟反射着莹润的色泽,正面却陷落在阴影之中。

他一向是这样。

有人向阳而生,有人却只配做阴影里的尘泥,充其量雨过天晴,受一点阳光的怜悯。

他从未被照亮过。

因为那阳光根本并非为他而来。

一尘禅师钻研功法无数,这一千年来,他都是这样过的。

但真正缠绕他已久的,是另一个问题。

如何才能彻底摧毁一个骄傲的人。

所以他费尽了心思,借到了云风的身体,作为裴烬最信任的挚友,亲手废了他前半生的骄傲。

他又策反了裴烬最后一位家人,让巫阳舟蛰伏于裴烬身边良久,终于在千年前寂烬渊之战中,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他后来赏赐给裴烬无边的黑暗和折磨,日复一日,永无休止。

可裴烬还是活着。

千年已过,他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

撕开那迷雾般令人辨不清的散漫戏谑,裴烬依旧是千年前那个人。

“云施主原本不必死,怪只怪他结识错了人,又太执拗,那么通透的一个人,却在死到临头的时候不懂得变通。”

一尘禅师牙关微紧,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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