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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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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方向,是皇宫。

段景尧那么一闹,估计是给宇文越添麻烦了吧。

谢让无声地叹了口气。

谢让这一封信,搅得京城内顿时人心惶惶,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这日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谢让忙碌了好些天,难得能休息,但也同样没有睡好。

翌日上午,他如约进宫,到了御书房。

谢让几乎是一夜没睡,拖着疲惫的身躯刚来到御书房外,便看见常德忠满脸凝重地候在院子里。

后者见到他,连忙迎上前来:“谢大人,奴才这就通报——”

“不必了。”谢让摆摆手,独自走到御书房前。

御书房的大门虚掩着,里头隐约传来人声。

人似乎还不少。

“专权恣肆,目无王法!”

“他哪有证据……”

“……陛下要为臣等做主啊!”

谢让刚走到门边就听见了这些言辞,常德忠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他只是轻声笑了笑,抬手直接推开了门。

十余名官员跪在御书房内,几乎挤满了整间屋子。

宇文越坐在正前方,神情难得凝重。

少年几乎不曾在谢让面前露出这种表情,谢让动作略微一顿,又很快掩饰下来。

众官员的议论也跟着停了,谢让若无其事穿过跪了满地的官员,走到前方书案边,朝宇文越微微颔首:“陛下。”

不等宇文越说话,谢让又偏过头,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大清早的,御书房这么热闹啊。”

他明知故问:“在说什么?”

众人埋着头,视线左右看看,没一个敢说话。

宇文越沉着脸,冷声道:“众卿所奏之事朕都知道了,下去吧。”

众人陆续行礼告退,御书房的门被从外头合上,只留下了宇文越与谢让两人。

谢让走进了些,一眼就看到宇文越手边还摊着好几本奏折。大致扫过去,能看见不少“铲除异己”“奸相”“佞臣当诛”的字样。

但他还没看清那奏折上的内容,便被少年伸出手,啪的将奏折合上了。

谢让没说话,宇文越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你行事之前,应当与朕商量的。”

谢让眉梢微挑:“你不怀疑我啊?”

“怀疑什么?”

“借故铲除异己什么的,他们不就是这么说的?”谢让随手抄起一本奏折,大致扫了一眼,煞有其事点点头,“说得挺有道理。”

宇文越:“……”

“别看了。”他一把将奏折夺回去,连着桌上那十来本一道,扔去了手边的另一张小案上。

那案台上,同样的奏折已经堆了不少。

谢让诧异:“这些全都是?”

“是。”宇文越跟着看过去,又开始头疼了,“这就是你惩罚朕的方式吗,这才一天,弹劾你的奏折都要堆成山了。”

更别说那些亲自进宫来诉苦的,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就没断过。

谢让啧啧称奇:“这种时候动作倒是快,平日干活没见他们那么麻利。”

“谢怀谦。”宇文越眉头紧蹙,“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让:“……”

“别这么叫我。”谢让神情稍敛,“我不是他,也不想用他的名字。”

宇文越注视着他,没有回答。

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僵滞。

数日不见,少年周身的气质似乎又有变化。尤其这般面无表情注视着什么人的时候,帝王的威严表露无疑。

那是上位者才会拥有的威严与气度,就连谢让都隐约觉得有些陌生。

也或许,过去那乖巧听话的少年,原本就是他装出来的模样。褪去伪装之后,年轻的九五之尊,终于显露出他该有的模样。

但这并不是坏事。

谢让在心里想。

这证明,宇文越其实并没有那么离不得他。

这是件好事。

谢让轻轻换了口气,借此除去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感,低声道:“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昨日抓进牢里那些,大多都与奚无琰及其旧部有过勾结。”谢让解释道,“我已将证据送往都察院,段景尧至今还没爆出来,多半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你要是不信,我这就让他……”

“不用。”宇文越打断他,“我没有不相信你。”

谢让这些天调阅了六部卷宗,这件事宇文越是知道的。

他猜得出谢让在调查一些事情,不过,飞鸢那小子在这种事情上死守绝密,宇文越打探不出,也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宇文越叹了口气,周身那令人喘不过气的威慑感随之消散。他仿佛又变回那个乖巧听话的少年,宇文越望向谢让,低声道:“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人误会。”

谢让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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