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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雅蓁在傍晚收工后给段则诚去了电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段则诚笑了：“你主动给我打电话还这么不客气。”

宫雅蓁想想他的便宜媳妇心里就不舒服，结果思绪一转，自己这还有个小宫维……

他们谁也不比谁高雅。

“你这不是不在，我就给自己找个了活。”宫雅蓁轻声细语，一边举着电话一边用另一只手臂艰难的脱衣服准备洗澡。段则诚不爽的插嘴。

“你跟我的剧组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巴巴的去别人那‘找活’……咱大雅姐什么时候去找过活？”

“你不一样……”宫雅蓁只是随口一说，压根都没过脑子。

但是段则诚明显十分受用，整个人哼哼唧唧几声不再耍小性子。

“你学猪哼哼什么呢？”宫雅蓁走到浴室开始放水，水流哗哗的声音使两个人都微微提高了声音。

“你这是跟的什么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偷偷摸摸写本子不让我知道？”

三环醋王又开始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撒娇，宫雅蓁翻了几个白眼忍住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

“咱老同学——不过你估计不认识。”

她说着迈进了浴缸，坐到了下午刚从十元店里新买的洗澡凳上——上一个因为质量过于伪劣已经殉职。

“谁？咱老同学我不可能不认识。”

段则诚越听越觉得不是味，他基本上已经想岔了，觉得宫雅蓁就是趁他不在身边又开始对身边异性下手顺便还搭作品。毕竟当年作为风云人物基本上学校里没人不认识他，而他也带着同窗们毕业前后拍了不少的作品，一块扛过枪，有些……还一块嫖过娼。

虽然他本人自认为还算干净——但是在宫雅蓁看来只不过比那些完全放开了的好那么一点，但也有限……

“吴覃风，认识吗？”

宫雅蓁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旁边的洗手台子上，然后开始洗头。

听见这个名字的段则诚出现了短暂的迷惘。

“……吴青峰我倒是认识。有这么一号人？哪个学院学什么的？”

宫雅蓁笑了笑开始揶揄他。

“就知道你不知道。跟你一样都是学导演的，我们这届的你学妹……不对，好像比我大一届，后来留级了才跟我们一块毕业的。”

“怪不得……你还没考上大学我就快毕业了，当然不知道了，”段则诚非常会给自己找借口，“这个吴青……吴覃风，怎么样？”

他语气吞吞吐吐，宫雅蓁毫不留情的戳穿。

“大哥！人家是女的！”

“哦！……哈哈，你早说啊。”段则诚一听这心里放心了，原来没有假想敌出现，“她怎么留级的？”

“我没具体问，不过我听咱同学说是有一年被关到精神康复中心去了……具体不知道。”

宫雅蓁用花洒冲着脑袋上的泡沫，语气漫不经心。

——段则诚整个人都毛了。

“精神康复？那不就是精神病院吗？……你赶紧给我回家，你就不怕她犯病起来砍你！”

宫雅蓁关了水龙头冲着电话没好气的回答：“你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要说精神病我当年可是头号精神病，你不是还天天跟我腻歪在一起没完没了。”

“……你不一样。”段则诚把宫雅蓁的话还回来借花献佛。

但人家并不领情。

“闹了半天跟你上床的就是温和精神病，没跟你睡过的就是狂暴精神病？段导做人也不要太双标了吧？”

段则诚竟无言以对……

“那你给我说说你帮她写了什么故事呗？”

是个人都能听出语气中的讨好，宫雅蓁撇撇嘴，开始往身上涂沐浴露。

“咱李奶奶的故事罢了。”

段则诚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着宫雅蓁这事咱俩没完——我想拍李奶奶的生平多少年了？时代，家国，爱情，人性……全有了，你更别提院长还稀罕我。你就说，李奶奶老相好的战争部分，放中国还有人能拍的比我好？我的叙事结构还有我对院长的了解，更别提我这些年做的关于他们那个时代的功课……你不能因为我短时间回不了国你就欺负人啊！”

段则诚没好意思说宫雅蓁纯是因为自己二婚对象不是她所以心生妒忌——虽然这完全是没影儿的事。

“我就知道，所以我不给你，”宫雅蓁打开花洒开始冲洗身上的泡沫，“你讲故事很好，画面很好，技术很好……但是我想要的是完全的大女主戏，我更想让能细腻拍出一个女性隐忍坚强内心的导演来演绎李奶奶的一生，而不单单只是‘讲故事’。”

段则诚气不打一处来，忍住骂街的冲动。

“我是不行……可是这不是还有你吗？这不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们公不离母秤不离砣，你对情感把握细腻，我讲故事的节奏好……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怎么了。”

宫雅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