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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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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风眠把这几行消息看完,倒没有很失望,更多的是无奈。

的确有人不愿意见网友,所以他可以理解,但是“狐狸狗”把话说得这么死,苏风眠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提见面的事,不能见的话,他大概也不会想再继续聊下去了。

苏风眠掀开被子的一角,深深地呼吸一口,吸入新鲜空气的感觉就好像吸了一口精神鸦片,他是完全没困意了,连一开始的一点点困意都被手机和“狐狸狗”的话打发掉了。

苏风眠又点入了“狐狸狗”的个人主页,和刚开始关注他的时候没有差别,关注数没涨,粉丝数也没涨,个人主页没有更新,也没有新来的人给他点赞评论——粉丝都好像是系统送的死粉一样,说不定里头就自己是活的。

苏风眠不敢相信自己和这样一样古怪的网友断断续续地聊了这么久,虽然仔细一算只有一个月,可快餐时代,仅靠网络端口连接起来的一个月对苏风眠来说已然是恩赐。

他们从个人兴趣聊到事业,甚至现在可以很放松地谈论感情生活——这大概是陌生人的魅力。

不过并不是每个陌生人都会乐意倾听的。

苏风眠这些年在这个软件上遇到过形形色色的陌生人,百分之九十九,在最初的一周里,原意听自己讲,也愿意向自己分享,可一旦过了新鲜期,进入了疲软期,如果不见面,大概再也不会有耐心回消息了。

所以苏风眠很珍惜“狐狸狗”。

不见面就不见面吧。

他回复了对方一句“没关系”,就退出了这个软件,关机,放手机,睡觉。

睁眼,打开手机,把屏幕光往高了调,再解除勿扰模式,拉高音量条,季知非便起床了。

今天他起的很早,不为别的,单纯地比平时提前醒,或许是心里有事儿装着,他便醒得早很多。

他把房间的窗帘拉开,窗户推开,冷空气扑面而来。

清晨五点半的空气很清爽,虽然天还没亮,可是季知非能感觉到外头下过一场大雨,因为空气里混杂着雨后特定的味道。

而季知非手机微信里的消息更让他自己感到清爽。

苏风眠:一般晚上都有空,白天可能要回学校,不好说。

这句话的意思季知非当然知道,就是不管哪天晚上约苏风眠,他都能来。

季知非想都没想就回复了:周五晚上吧。

苏风眠:那天是元宵。

季知非没有想到苏风眠还能这么快回复,诧异片刻,又快速打了一行字:起这么早?

苏风眠:赶着去上课,叶傅轶家离学校远。

“”季知非看着消息框里“叶傅轶”这三个字,倒没很失落,因为苏风眠是第一次将叶傅轶的全名打出来,这足以让季知非自我安慰了。

季知非:好,那就周五晚上吧。

苏风眠:嗯。去哪?

季知非:衣莱茶餐厅,我把具体地址发给你。

苏风眠:好。

季知非挺疑惑的,他记得上次苏风眠不去衣莱茶餐厅就是因为叶傅轶家离这儿远,可这次苏风眠很快就应下了。

他试探性地问:我去接你?

苏风眠:不用了,我可以去。

苏风眠发完这七个字,就切换到叫车平台,叫了一辆出租车,载自己去学校。

昨晚两三点睡觉,今天五点多就起来了,免不了头晕犯困。

特别是上了年纪以来,睡眠时间越来越宝贵,能睡着的概率却越来越低。

他时常想,这样熬夜失眠会不会哪天就直接猝死。

可苏风眠不敢想象死亡。

提到死亡,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父亲。

他对父亲的死历历在目,父亲是因为突发脑溢血,手术抢救失败而去世的,那一次手术,苏风眠自己也参与了,尽管不是主刀,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手术台。

在手术失败后长达一年的时间里,苏风眠都有较严重的恐惧创伤心理,不能拿刀,拿起刀他会发抖,情绪严重压抑时甚至会失控崩溃。

他知道自己不该自责,可是自责的情绪就好像仙人掌的根,深深扎在他荒凉如沙漠的心里。

“乘客你好,我在小区门口了,你可以下来了。”

司机的来电勉勉强强让苏风眠清醒一点,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他收拾好情绪,走之前帮叶傅轶做好了早餐,是两个煎鸡蛋和一份土司,他把早餐放进保温盒便离开了叶傅轶的家。

走出家门时,他看到了叶傅轶放在鞋柜上的钥匙。

这把钥匙是叶傅轶以前给他的那一把。

苏风眠抬起手,拿起那一小只冰凉的金属,握在手心,捂得出了细汗才重新放下,关门走了。

第四卷

我请求

下一场雨

清洗我的骨头

我的眼睛合上

我请求

雨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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