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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4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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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挟了个桂花芡实糕给宝珠,宝珠勉强吃了一口,没尝出是什么滋味,倒搁在心里落不下去。恹恹地推开他的手,起身要倒茶喝。

皇帝赶忙拦住:“忘了自个儿有醉茶的毛病了?”好容易哄得她松开了杯子,正要吩咐人呈些杏仁露来,不防宝珠忽然捂住了脸:“我如今成什么了?”

昨日她走时,太后还嘱咐她,记着人心隔肚皮,谁曾想,最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恰是她自己。

既要面子,要外头的天高地阔,要明媒正娶的名头;又舍不下里子,舍不下与皇帝的纠葛,舍不下白赚的这条命…

哪有这么些两全的好事儿?哪有什么都叫她占着了的道理?

她悲从中来,一时不能自持。皇帝却会错了意,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你是朕心尖儿上的人,正经的主子娘娘,他傅家能供着你这么尊真佛,是多少辈的造化。你就别自苦了,好不好?”

宝珠伏在他胸前,只管摇头,哭得眼泪都干了,方才渐渐止住。

她抬起头,望着皇帝那双眼睛,心里又狠不下来了,只说:“我自己难受,闹得陛下也没能清净用膳,不如先告辞回去得好。”

“回哪儿去?”皇帝倒被她说得懵了一瞬,随即才问:“你要去给那老妪行家礼?”

见宝珠皱眉,皇帝勉强按下那股吃味的劲儿,依依嘱咐道:“你既然情愿,就凭你的心意吧。只是,你别远着我。”

宝珠没有答允,只用绢子拭了泪痕,复又蹲一蹲礼,便要离开。

皇帝拿她没奈何,好歹劝着她坐进自己的御辇里,省得惹了谁的眼——这说辞倒管用——又派人去知会傅横舟,让他赶去宫门前等着。

宝珠在皇帝跟前哭了一场,心里压着的大石倒略减轻了些。回到傅家,补了妆,便同傅横舟一道去向老夫人问安。

老夫人这时候已用过早饭了,婢女们正将餐具撤下去。见二人进来,婆子摆上两只拜垫来,二人磕头见了礼,宝珠又端过婆子捧来的茶盏,双手敬到老夫人面前:“母亲大人请用茶。”

老夫人接过茶,饮了一口,却在嘴里漱了漱,示意婆子将唾盂取来,吐在里头。

而后又拿帕子掖了掖嘴角,这才笑着道:“快起来吧。”见宝珠微露错愕,指着茶盏解释道:“那是上半年的陈茶,味儿浓些,专泡来漱口的。我脾胃虚,才用了早饭,也不敢牛饮一气呢。”

宝珠看那婆子行事东一下西一下的,并不像是伺候惯了的样子,当下领会过来几分,面上仍还带着笑意:“今日进宫耽搁久了,没能服侍着母亲进膳,实在是媳妇的过失。往后还要多多请教母亲身边的各位姑姑,好歹学会咱们家的规矩。”

这话老夫人听着舒泰了。对于宫里面赐下的这桩婚事,她一直是喜忧参半的:能与太后娘家攀上亲固然好,可她也托人打听过,这位侄女儿是认的亲,不过是宫女出身,倚仗立刻就虚了半截儿。二则在宫里伺候了多年,经过见过的说出来不得了,可真落到自己怀里的又有几个?倒难保没有个眼高于顶的作派。

后来见着了绣活儿,见着了嫁妆,亲戚们的那些议论她也都担心过一遍了,这裉节儿下可没有回头路走了,老夫人打定主意,进了门要先试试新妇子的脾性。

宝珠的应对大致还算叫她满意:能驯服总是最要紧的,旁的再有哪些不足,往后还能慢慢教导。

婆媳俩一团和气,傅横舟在旁边却如坐针毡:新妇子敬茶,做婆母的理应有所赏赐,他之前恐怕母亲混忘了,早早吩咐了她身边伺候的黄婆子,将一对金镯交给了她,怎么这会儿连人影都没见着?

直到宝珠告退出来,老夫人还是泰然安坐着,八风不动。

傅横舟顾不上同母亲说什么,只得先追出来,叫住了人,又想:人家是什么人,还会在意那些金玉首饰吗?

便唯有赔礼道:“今日家慈多有冒犯,还请夫人宽恕,降罪于某一身就好。”

宝珠停下脚步,问他:“此事令堂知道吗?”

“…不知。”

“那侯爷预备据实相告吗?”

傅横舟几乎要揖到地上去:“某惶恐。”

宝珠一笑,相委而去。

六十五文殊天香

宝珠回到东跨院时,杏儿和秋月正站在楼台上说话,见着她的身影,忙不迭地奔下来相迎。

秋月仍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姐姐”,杏儿却煞有介事地行了礼,唤道:“夫人。”

宝珠乜了她一眼,不知她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也不便多磨叽,只问:“你们昨儿歇在哪里?”

“就在后廊那边。”杏儿抬手指给她看,离得倒近:“这院子里原有十来个婢女,再连上咱们十多个,齐姑姑说,往后都是一块儿当差的,应当把我们从前的各样规矩都同她们说说,也不是非要她们依着我们的来,不过谁的好就学谁的罢了。暗里又把人分作两堆,让我和秋月留心她们的性情,隔些日子要说给她听呢。”

见左近无人,她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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