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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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诽了一通,更像是自我安慰,觉得心好受些了,扶住遮面羃离,加快了步子。

武城殿前很是热闹,成群的太医们进进出出,有端药的,有端纱布的,还有擦汗叹息的。

音晚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望春的神情很是复杂,回头冲音晚低声道:“娘娘,您跟紧了奴才,奴才带您进去。”

到底是御前大内官,很有几分体面,那些小黄门们各个哈腰作揖,让出一条道来。

寝殿中门窗紧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儿,重重叠叠的绣帷后身影缭乱,萧煜坐在榻边,让内侍给他往胸前缠纱布,边缠边叫唤:“轻点,你想勒死朕?”

声音若晨钟洪亮,中气十足的。

望春轻咳了一声:“陛下,娘娘来看您了。”

绣帷内顿时安静下来,少顷,传出萧煜虚弱哀绵的低吟:“哦,那你进来吧,朕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正好,能见最后一面。”

说罢,他把给他缠纱布的内侍赶了出去,这内侍甚为忠君尽职,还依依不舍地念叨:“陛下,还没缠完呢……”

被萧煜低吼了一声“滚”,委屈兮兮地退了出来。

音晚拂开绣帷走进来,萧煜已经歪倒在榻上,侧着身,合拢松散的衣襟内露出缠得厚厚的纱布,他咳嗽了一声,冲音晚弱声道:“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怕你担心,没什么,方才是吓你的,太医说了死不了,顶多就是卧床个一年半载的。”

音晚冷冷瞧了他一阵儿,漫然道:“既是死不了,那我就回去了。”

晚晚,你还爱我吗?

音晚往外走了没几步, 便被人从身后抱住,锁进怀里,再难挪动。

萧煜低徊的声音响在耳畔:“我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你怎么不信呢?”热气顺着音晚的颈窝滑下来, 带着清馥的龙涎香气。

只停顿了片刻, 音晚便伸手推他。

萧煜倒是没有死缠烂打,很识趣痛快地将音晚松开了。

帏内烛光,昏黄模糊,照到他的脸上, 勾勒出刀凿斧削般舒朗俊秀的面容, 闪烁笑意之后, 显出一些脆弱之感。

音晚本不想搭理他的,可还是没忍住,往他胸前瞟了几眼, 问:“当真受伤了吗?”

萧煜默了默,手搭上纱布, 勾唇微笑:“我拆开给晚晚看。”

那纱布本来就没缠好, 内侍着实忠心, 纵然被喝了“滚”,还是草草地给系了个扣子。萧煜拉开扣子坠下的布条,一层一层拆解着纱布,动作缓慢而仔细,大殿中本就安静,这样一来凭空多了些许紧张。

音晚屏住呼吸, 手指不自觉地向内蜷起,紧盯着萧煜,纱布纤薄透光, 最后一层被揭开,露出精悍的胸膛。

疮疤纵横,却没有一道是新伤。

音晚舒了口气,稍微愣怔之后,有些恼怒地质问:“这种玩笑开起来有意思么?”

她霍得转身要走,萧煜弯身去拉她的手,连被她甩掉几回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晚晚,你别生气,我是故意的,让太医来,做出如此阵势,故意让人以为我身受重伤。”

音晚嗤道:“你自然是故意的,你惯常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萧煜紧追着她出来,快行几步拦住她的去路,道:“这一回我没有想要玩弄任何人,却是旁人对不起我,我不过想逼一句实话出来,看看这多年的父子亲情到底有多可笑。”

这话中寓意太过丰富,音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伯暄?”

萧煜面染凄清,那极罕见的脆弱便又深浓了几分,他轻喃:“家门不幸,你知道我向来好面子的,本想自己悄悄地解决这件事,不让任何人知道的,可偏偏你来了。”

音晚道:“我现在就走。”

“不。”萧煜紧攥着她的手,祈求:“你陪一陪我吧,我觉得心很凉,身上也凉,很怕孤独,你别走。”

音晚知道自己不该心软的,本来已经犹如丝线乱麻绕在一起了,再一心软,更加缠黏难解,还不知要纠缠到几时。

可她就是无端迟疑了那么一下,只一下的功夫,内侍来禀,说康平郡王求见。

好了,这会儿想走也走不成了,这样出去,非得打个照面。

萧煜让她躲去屏风后,还安慰她,这孩子心虚着呢,发现不了她。

安排好一切,萧煜将纱布缠回去,又躺回了榻上。

音晚躲在屏风后,听见殿门敞开的声响,紧接着是极轻的脚步,伯暄停在绣帷前,躬身冲里面揖礼。

“父皇,儿臣听说您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殿中有片刻的寂静,传出萧煜冷峭的声音:“你希望朕伤得重,还是不重?”

隔着一道薄绢,还有一层摇曳低垂的帷幔,音晚依稀看见外面那个身形晃了一下,伯暄结结巴巴地说:“儿臣希望父皇远离伤痛,长命百岁。”

萧煜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殿宇里,似阴风飕飕,怪瘆人的。所幸他没笑太久就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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