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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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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鹤洲伸手,握住帕子一角:“不用,我自己来。”

“你?”钱青问,“我刚说什么来着?你若还想要性命,这几个时辰就别随意起来折腾。”

秦鹤洲无奈,却又实在不愿清醒时让旁人为自己擦身。

钱青刚要开口,前院便来了侍从,说韦秋忽然起了热,请钱青过去瞧瞧。

初春气候不定,伤风起热是常有的事。

听见韦秋有事,钱青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将帕子塞到了赵鸣筝手里就要离开。走前朝赵鸣筝说:“别管他说什么,替他把血擦干,瞧着点若继续出血,立刻去前院找我。”

赵鸣筝来不及应下,钱青就已跑得了无踪迹,里间只剩了秦鹤洲和赵鸣筝两人。

秦鹤洲说:“把帕子给我,我来吧。”

赵鸣筝面露笑意,弯身将已微凉的帕子放回热水里揉了几下说:“少爷派我伺候公子,况且公子身子如今这样,我哪有让公子动手的道理。我虽不知公子是生了什么病,但钱大夫既然说了,公子还是歇着别动了。”说罢未等秦鹤洲拒绝,便掀开了盖在对方身上的被褥。

被褥上已浸得全是血迹。

赵鸣筝再度不自觉地皱眉,掀开秦鹤洲的衣袍,发现不光亵裤,秦鹤洲的双腿上也全是血痕。

“怎么弄的?”赵鸣筝问。

秦鹤洲一时羞愤难当,抓上赵鸣筝手中帕子说:“我自己来。”

赵鸣筝松了帕子,抓住秦鹤洲的手腕,手指搭在脉上,片刻后问道:“你有孕?”

“你懂医术?”秦鹤洲反问道。



缘由

赵鸣筝没有想到秦鹤洲会再度有孕。

当年的小产本就令秦鹤洲元气大伤,加之自己这些年的在其饮食药材中做的手脚,更是让秦鹤洲寒毒入体,几乎已不可能怀胎。

这孩子,像奇迹,也像嘲弄。

“你会医术?”秦鹤洲问道。

赵鸣筝随口扯谎说:“会上一些,但不多。少爷幼时身子不好,我们这些侍奉在左右的,总要懂些皮毛。”

秦鹤洲不再多言,也无更多力气同眼前人讲话。

他仍因差点失去这个孩子感到心有余悸,已经恢复如常的腰腹处,甚至还残存着方才那场疼痛的影子。

真可笑,杀过那么多人,也不是第一次失去孩子,过了而立之年,忽然变得心软起来。

秦鹤洲看着周秦弯身,替自己擦干腿上血迹,随后周秦确认了没再流血,又去拿了一床薄被替秦鹤洲垫在身丨下。

“钱大夫说你暂时不能起身,没办法给你更换被褥,你先垫着忍忍。”

秦鹤洲生硬地道谢。看着周秦在忙碌的时候,他恍惚透过周秦看见了赵鸣筝。

从前在羽春时,赵鸣筝也是这样照料自己。那时赵鸣筝装得无忧无虑,秦鹤洲看着赵鸣筝,好像自己也全然没了忧虑。

“这孩子怀得很辛苦吧?”周秦忽然问。

“确实。”秦鹤洲淡淡说道,“也怪我,身子太弱,护不好它。”

秦鹤洲躺得久了,身上不舒坦,稍稍侧身面对着周秦。

周秦目光扫过他的小腹,那处遮在锦被下,看不出隆起的弧度。

“那为什么非要留下它?”

钱青也问过同样的问题,秦鹤洲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自己和眼前这位周秦,相识也不过几天,对方贸然询问,令秦鹤洲略有不悦。

为什么要坚持留下这个孩子?

其实秦鹤洲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无论是否有这个孩子,自己都时日无多。也或许,自己失去过一个孩子,不想在杀死另一个。

秦鹤洲说:“反正无论有没有它,我都活不了多久。”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周秦问。

周秦的话令秦鹤洲感到恼怒,差点失去孩子的后怕也在瞬间涌上心头,他冲对方大声吼道:“滚出去!”

而周秦只是柔和地冲他笑了笑,朝秦鹤洲说:“我就在门外,如果有事请立刻喊我。”

房间里回归寂静,秦鹤洲才稍稍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方才失态,或许不应该朝着周秦发火,但周秦的话无疑戳到了他内心的脆弱,让他忍不住去想如果真的失去了这个孩子会怎样。

似乎也不会怎样,只是伤心而已。

其实失去第一个孩子时,秦鹤洲的伤心是后知后觉的。

那是半年后,四门主不知从哪里将一个幼童带回羽春。这本是常事,一如他当年带回赵鸣筝时那样——总要有人传承衣钵,即便入了羽春这等鬼蜮,也不忍一身武艺数十年后随自己烟消云散。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的模样,见到秦鹤洲时,叫了一声楼主,便怯怯地躲在四门主身后。

秦鹤洲的心脏就在那时痛了起来。

本来他也该有这样一个孩子的。会说会笑,依恋地攥着自己的袖子,叫自己爹爹……可是现在身边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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