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之一．太苦了（1 / 2）

吴日廷来到沁林苑一楼大厅，远远就看见自家父亲的车停在外头，而吴母跟吴念晴并肩站在门口。

「妈。」吴日廷乖巧唤了自己的母亲，疲惫的神色一览无遗，可对方却无暇顾及他的心情：「日廷，这几天念晴交给你了，南安分院那边出了点事，我跟你爸得赶下去处理。」

「那她学校怎么办？」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硬是压下内心的烦躁。

最近事情怎么这么多。

「我们帮她请了假，她的身体状况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吴母的心情看上去也不太好，可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悦。

「知道了，你们放心去南安吧。」反正吴念晴还算听话，不至于给他添太多麻烦。

「走了。」说完，吴母转身坐上副驾驶，吴日廷趁着车还未开走，张口喊了声：「注意安全。」

话才刚落，车子便驶离沁林苑。

吴念晴似乎已经没精神了，蔫蔫低下头，囁嚅道：「哥，我想睡觉……」

吴日廷揉了揉她的发顶，轻笑：「嗯，走吧上楼，明天早上跟我去学校，就当让你上先修班了。」

「不能把我扔在图书馆读书吗？」吴念晴跟在吴日廷身后问。

他摇头：「不能。」

于是她放弃挣扎：「好吧。」毕竟哥哥也是担心她的身体会在他不在时出问题。

那天去医院回诊时，她的主治医生梁玥说她的病情似乎在慢慢恶化，所以她近期才会有些不适症状，大概是考虑到这点，吴日廷才不希望她离开他视线。

进了电梯，吴念晴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勾起唇角，道：「哥，你知道吗？温若栖她弟温若笙说想跟我谈恋爱，明明还是小孩子一个。」

闻言，吴日廷挑眉，语气刻意上扬了几分：「谈恋爱？」

「没，我没这种欲望，但，有时候也会想啊，我这身子，到底有没有资格谈恋爱。」说着，吴念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情变得有些鬱闷。

负面情绪总是说来就来，挡都挡不住，那些悲伤好像随时都会排山倒海地扑向自己，这样从小病到大，她觉得她没有得忧鬱症真是奇蹟。

「哪有什么资格不资格？遇到喜欢的就谈啊，他要是真的爱你，才不会在乎你身体是不是不好，而是会心疼你生病。」说完，吴日廷愣了好一阵。

他有办法劝说自家妹妹，却没办法劝服自己。

真是讽刺。

电梯抵达六楼，吴日廷拿出钥匙开门，让吴念晴先进去后，他凝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大门，薄唇抿成一直线，半晌后，他转身，踏入自己的屋里。

隔天早上八点左右，吴念晴在浴室里刷牙洗脸换衣服，吴日廷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然后，电铃响了。

吴日廷前去应门，从猫眼看见来人时，他着实意外了下，接着他打开门：「早。」

温若棠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早。」

这时，吴日廷瞥见温若棠手上拿的一个盒子：「这是……」

温若棠没等他问完，直接就将盒子塞到他手里：「提拉米苏，我做的，昨天晚上谢谢你。」

吴日廷接过盒子，正想多说些什么，却被她清冷又淡然的嗓音给打断：「很抱歉，我会想办法放弃你的，请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话落，她直接转身走回自己家，砰一声关上大门，似是完全不想给对方回话的机会。

关上门后，温若棠背部紧贴门板，随后，颤抖着身子滑落在地，掩面痛哭。

她进门以后，空间变得异常寂静，压抑得令人窒息，吴日廷看着手中的提拉米苏，自嘲地笑了起来，直到吴念晴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他才关上大门走回室内。

「哥，那是什么？」眼尖如吴念晴，她一眼就发现了吴日廷手上多出的东西。

「吃的。」他缓步踏进厨房拿了支汤匙，在吴念晴对面坐下，打开盒子，挖了一匙提拉米苏送入口中。

见哥哥没有要跟自己分享美食的意思，吴念晴也没走心，拾起放在纸巾上的叉子就开始吃自己的早餐，才吃第一口，她就听见了吴日廷隐约好像说了些什么。

「哥你说什……」甫抬头，她就被他的状态给吓了一跳。

吴日廷的肩膀微微抖动，看起来像是在笑，却又像是在哭。

「太苦了……」

「苦？」吴念晴小心翼翼地反问。

「这提拉米苏，太苦了……」吴日廷一直低着头，导致吴念晴无法分辨他的表情。

吴念晴拿自己的汤匙舀了一口，巧克力的醉人香气从舌尖开始扩散开来，直至整个口腔都瀰漫着令人舒心的苦甜，奶油的甜度也恰到好处，明明一点也不苦呀？

嘎吱－－

吴日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头依旧没有抬起来，他扔下一句：「吃饱饭洗完碗就去读书。」然后就拿着提拉米苏步入书房，把自己关到傍晚才出来。

吴念晴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