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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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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欲望的作祟使后宫变成漩涡,谁人踏入都逃不了,生死不由己,活人在九幽炼狱苦苦挣扎,死人化森森白骨孤魂无归。”

一言惊醒梦中人,欧阳杰二话不说拽走了怔愣的母亲和妹妹。

好死不如赖活。

一旦没命,万事万物俱湮灭成沙,纵许没有泼天的富贵尊享,退一万步讲,至少在府中衣食不愁,性命无虞。

傍晚,最后一丝霞光隐入铅云中,霡霂雨丝飘曳降临,闻得苏氏感染风寒与欧阳秀惊悸晕厥请医师的消息。

楚黛只一笑而过,命人在西厢辟出个房间令夜哲安寝后,她便也安然就寝。

天将拂晓,一痕朝阳已冉冉东升,岿巍宫阙迎来新一天的洗礼,风吹皱了太液池的粼粼水面。浅金色的曦光同蓬莱岛秀拔的倒影映入池中随波而漾,各类水禽恣意徜徉于萋萋洲渚和岸堤柳间,动听的啼声啁鸣不止。

收回目光,楚黛神情沉静。

晨起,她与慕容涵便奉懿旨入宫,此刻正于长德殿外等候。

须臾,有宫人请二人入内。

绕过长德殿庄严古朴的正殿,再跨进太后日常起居的东次间时,眼前豁然一新。

殿中铺满赭色团窠纹氍毹,朱红梁柱垂下的鲛纱以金螭钩悬起,十五连盏灯及长信宫灯分列两侧,明烛熠熠煌煌。

靠墙的架阁上所置器皿琳琅华贵,与之相对的墙面挂着一幅偌大的游春图,一架绣花信风的二十四扇绢纱屏风置于殿中央,端的是一派富丽堂皇。

上首的贵妃榻内,一名四十出头的妇人倚着凭几,其人衣饰朴素,薄施粉黛,丰腴的脸衔笑,眉眼间透着动人心魄的柔丽。

二女敛衽朝对方施下一礼,堪堪立直身子之际,耳闻上首传来一句颇含嗔怪意味的话语:“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小娘子,这么久也不说主动进宫来探望,是不是都嫌弃哀家,把哀家抛到了脑后!”一边让她们落座,一边示意宫人呈上来果脯糕点,拿帕子揩拭着生出细纹的眼尾,故作幽怨状。

闻言,慕容涵稍显局促,垂首绞着双手解释着缘由。

楚黛借饮茶的工夫窥觑太后一眼,见她眉宇微蹙,神情似乎是夹杂一抹不愉之色,遂掩口嗔笑:“您啊,贯会揶揄我们,现今您的身边有敏桔、裁杏二个可人儿陪着解闷子,料想早就嫌弃我和涵姐姐无趣又碍目,我等何苦自讨没趣儿,上赶子进宫让您奚落呢。”

太后脸色稍霁,无奈一笑,朝跟前的两个女官道:“你们瞧瞧,临江郡主的小嘴儿跟刀子似厉害,硬生生扭曲成哀家厌烦了她们。”

正跽坐贵妃榻前为太后捶捏小腿的女官敏桔,抿嘴轻笑:“可见郡主这是醋了,醋您稀罕婢子们。”

另一位给太后躬身打扇的女官裁杏,弯着一双可爱的月牙眼,窃笑道:“要是郡主和二娘子知晓太后嘴里整日念叨惦记的人儿是谁,怕一颗心便跟沁了蜜似的甜,说到底婢子才该醋您二位。”

二人很承太后青眼,因此调笑的话也敢讲上几句。

扬袖扇了扇面前的风,楚黛鼻翼轻轻翕动,乜着她们,哼笑道:“哟,我这儿的醋坛子刚翻不久,怎么着……又有谁家的醋缸子碰翻了不成?殿里头好大的一股醋味,还不快来人祛祛酸味!”

“你这张小嘴真让人又爱又恨。”太后笑骂了一句:“赶明儿便给堵上,看你还能不能逞威风。”

从几案上的琉璃盘里捻了块透花糍,楚黛朝太后扬了扬眉,“用这个堵保管好使!”

刹那间,殿内盈满欢声笑语。

慕容涵亦跟着笑,虽则不言不语,但是楚黛很明显感觉她松了口气,也不知自何时起只要是进宫请安,她总是露出一副拘束畏惧的模样,委实叫人费解。

诚然,楚黛不是个好管他人闲事之人,不过二人是总角之好,以心相交的朋友,无论如何也是要帮上一帮。

顺手斟了盏茶,她趁机塞给踌躇不语的慕容涵,使了个眼色,自己则端着盛糕点的盘子,温言哄着胃口不大好的太后用了几块糕,末了太后和蔼地饮下慕容涵奉上的茶。

搁下盘子,她一眼就注意到楠木翘头案上堆积的喜帖式样,稍稍思忖忆起近日一桩事关襄阳长公主南宫寐的喜事,不由出言询问:“听闻长公主殿下择了一位如意郎君,倒不知是哪家的好儿郎?”

圣人与太后钦定的驸马人选始终未曾公布天下,是以门阀士族间暗地有诸多揣测,私底下流传出不少版本的人名。

有说是博陵崔氏的崔六郎,有说是赵郡李氏的李十一郎,林林总总的小道消息听得人怪摸不着头脑。

太后脖颈轻弯,高贵的头颅微垂,眼眸黯淡无神,面容仿佛都苍老了好几岁,优雅地拭了拭唇角,鬓际的金凤步摇随之颤了颤,喃喃道:“襄阳的驸马是今科武状元。”

末了,发出一声极低的叹息。

当下,今科武状元的名字可谓声名鹊起。

武状元姓秦,洛阳人士,殿试时圣人钦点了云麾将军褚子啸、归德大将军吴樾二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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