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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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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眉毛扬了扬,根本不相信,却也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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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先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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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心急如焚,只想雁临先一步抵达医院,然而怕什么有什么,两个人脚步匆匆地转过病房长廊,便看到了陆博山和林婉步履匆匆地进病房,背影都透着火气。

大军看雁临一眼,然后拱手作揖地求她到了病房门近前,想瞧着有没有适合的机会,推她进去打圆场。

雁临来都来了,又见大军急得要挠墙,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她其实不想介入甚至不想了解任何人的家庭矛盾,今天却无法如愿。

病房门没关严,里面的对话陆续传入她耳中。

门里的陆博山和林婉,俱是铁青着脸。

此时的陆修远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休息区域。听到门被有些用力地推开,他回头望一眼。

“你自己说,干了什么好事儿?”陆博山强自克制着心头翻涌的种种情绪。

陆修远说:“调整治疗和康复方案,不行?”

“说的简单,实际是怎么回事?”林婉语气中伤心与恼火并存,“只说好几种药的风险和副作用,是你该擅自做主的?你到底把家人当什么东西了?冷血的摆设?”

陆修远轻吁一口气,“除非我生命垂危、神志不清,你们才有权为我做决定。我目前神志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有权选用或放弃某个治疗方案。”

他只能尝试用相关规定跟母亲沟通。这两天也正烦着,想杜绝扯老黄历的可能,那只会更添一份不耐。

林婉气结。

陆博山将话接过去:“少东拉西扯的!你行使你的权利,可以,但我们能不要要求一份知情权?对,像我们这样不尽责的父母天底下难找,你怎么疏远都行,但是雁临呢?你合法的妻子,她知不知道这些?你有没有问一下她的意见?她能同意你干这么冒险的事儿?”

这样的话,说着的人绝不会比听着的人好受一分。

陆修远又吁出一口气,牙关微动,转头睨着父亲,“问雁临的意见?问了她能怎么说?

“建议我保守治疗,我好不起来怎么算?支持我冒些风险选择新方案,我废的更快又怎么算?这是谁能给谁意见的?

“你们伟大,你们讲什么一家人同舟共济,我不行,得分什么事儿。”

他不允许任何人因为这种事,感觉有恩或亏欠于他。有恩怎么都好说,亏欠的话,保不齐成为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

林婉伤心欲绝,泪眼模糊地望着修远。

陆博山深缓地呼吸着,眼底十年二十年不遇地泛出泪光。这样算来,他这两天的眼泪有点儿多。

他也是军人出身,怎么会不理解军人在这种时期的心境和选择。

他做不到理解的是自己的儿子,哪怕儿子在军中比自己当年出色良多。

那是不一样的。

他希望儿子是自己毕生骄傲的同时,自己也能成为儿子哪怕只有一点点依赖的至亲。

他总是做不到,做不好,儿子总是抗拒与他像正常父子那样相处,不在他伸手搀扶时下意识推开,已是莫大的进步。

昨天,修远两位上峰、两个战友赶来看望。陆博山全程在场。

两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大老爷们儿、两个身姿如标枪气势如利刃的年轻人,最终都被他的混蛋儿子惹得落了泪,一再擦拭,却似擦不完。

铁血军人亦有泪,落泪时任谁瞧着亦心碎。

陆博山留意到,那时候修远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

随后,修远从战友的衣袋里摸出一包烟,每人发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

吸了几口,修远笑笑地望着四个远道而来的长辈、兄弟,说:“别误会,我还是不抽烟,再闷也想不到拿这玩意儿解闷儿。

“但是,以后要是有机会再见,我能陪着你们的,也只有抽支烟,喝两杯,扯扯闲篇儿。

“心变不了,但不再是一路人。还有你们在,我没什么不甘心的。

“十年,无悔无憾,足够了。”

一直把修远当亲儿子疼着摔打着锻造着的上峰,格外用力地给了修远一个拥抱,流着泪说:“我没把你照顾好。下辈子咱爷儿俩做父子,我寸步不离地护着你。”

陆博山被人开除了下辈子做陆修远父亲的身份,却没一点儿不快,一直拼了命忍着的眼泪,猝然掉落。那样的言语意味着怎样的疼,他懂。

不论如何不舍,道别总是不可避免。

随后,修远仍旧平平静静的,看着香烟在指间燃烧片刻,以手指捻熄,投进字纸篓。

就是那份平静,更让陆博山心痛如绞,亦让他听到儿子的一点风吹草动就心惊肉跳。

“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林婉呜咽着开口,“我们求的只是你及时打声招呼,不想被你和医院一直当傻子似的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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