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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片龙鳞 梦与现实的交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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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平静无波。

天空是灰濛濛的蓝,像是阻隔了一层骯脏的玻璃。火红的彼岸花自湖畔延伸至远处,彷彿已经将湖泊之外的地方燃尽。

当男子意识到时,自己已经在湖畔站了很久。

他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抬头,看见湖畔建着一座高架小木屋。高架的木板一路延伸进河里,尽头则站着一名正在朝他挥手的少女。他过了几秒才发现少女招手的对象是他,连忙踉蹌向前。

「阎天汐,你怎么傻愣在那里,我叫了你好久。」少女并没发现对方的异常,伸手环住男人的腰。

「阎天汐……」阎天汐低声默念,终于记起这的确是自己的名字。「你是韶央?」

可是韶央不是已经……

已经怎么了?

他又怎么了?

想不起来。

红色,无尽的红色佔据视野,就像彼岸花灼烧着他的眼睛。

「你睡傻啦?我当然是韶央,我们不是一起在这里住很久了吗?」少女松开他,指着后方的木屋。「这还是你监工设计的,你说要住在湖边,而且一定要离阎王殿很远很远,最好没人能找到你。」

这的确是阎天汐渴望很久的事情,但……「不对。阎王殿不可能就这样放任我们住在一起。」

他有责任要护卫幽冥,执行阎王殿的任务。

听了这一席话,少女忽然在他怀中哭泣起来。「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不好吗?阎王殿是坏人,不要再提到他们。不要再提到他们!」

阎天汐手足无措地安抚着少女。「好,我不提。」

只要韶央在他身边,他会答应为韶央做任何事。

§

当韶央降落时,她已经几乎要习惯白晞不在身边了。她猜白晞应该也有自己的职责,所以无法时时刻刻伴在自己身旁。

她同样降落在一座森林里,却与上一层地狱大相逕庭。人们的呻吟与哀号此起彼落,形成恐怖的协奏曲。他们被铁柱贯穿,吊掛在同样为金属的树上,黏稠的鲜血与肉块贴着铁片滑下,使地面形成令人作呕的泥泞。

在上一层里,因为一开始就被追,之后又经过了一连串事故,韶央完全没时间害怕,可现在有喘息的时间后,反而有些不敢向前走了。

说实在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一二层地狱的。要是活着的她,大概只会缩在原地尖叫。可到了幽冥后,她的胆子忽然变得无比强大,就好似背后有东西在支撑一样。

迄今为止,项鍊除了发出红光外并没有其他反应,反而接近死物。她曾试图与项鍊对话,又觉得这样很蠢而作罢。她甚至怀疑其实阎天汐这号人物只是个谎言,是阎君用来折磨她的藉口。可在无人陪伴的地狱里,假装项鍊里有人是她唯一的慰藉。

正当她想着该不该跟着光芒走入树林时,白晞在她身边轻巧降落。「又被耽搁了会,还好这次赶上了。」

「白晞姊!」韶央又惊有喜,知道自己不必一个人了。

「你叫我什么?」白晞忽然眼神怪异,显得有些不自在。

「抱歉,我擅自称呼冒犯您了。」儘管不晓得原因,韶央感觉自己做错事了。

「不,你要这么叫也可以。」怀念的神色自白晞眸中一闪而逝。「渴了吗?我这里有水。」

经白晞这么一说,韶央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嚕作响。「已经到午餐时间了吗?」

「事实上一天都快过去了。」白晞望着火红的天空。「刑狱没有白日黑夜之分,也难怪你会这么说。再撑一下,等这层过去今天就能休息了。」

韶央看着直指铁树林深处的红线,第一次期盼那束光不要这么准确。由于她也是受刑人没有吃饭的资格,在喝了几口水之后便必须上路继续任务。

「放心,这层我会跟着你。」白晞拉起韶央的手。「只有家人骨肉同行才会受此层影响,因此没什么大不了的。」

韶央压下心底不安,点头跟上。

可就在踏入林中时,变故突生。

原先无意义的呻吟忽然都成了可以听懂的词汇,震耳欲聋。「你们应当自相残杀。」「你姊姊会背叛你,她会夺取你的一切。」「你生来就比姊姊幸运,她忌妒你,也憎恨你。」「但你可以下手为强。」

「白晞……」韶央虚弱开口,周遭的噪音使她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呼救。

白晞也听见一样的东西吗?

白晞皱着好看的眉,怒视那些树上的躯体。「我们不是姊妹,你们认错了。」

可这些声音并未停止,甚至越发凌厉。儘管韶央双手摀住耳朵,这些声音却大声鑽入脑壳中,完全挡不掉。她痛苦地蹲下,逐渐陷入血污之中。

「这世界上,你们之中只能留一个!」

白晞瞪着蹲在地上的韶央,眼神冰冷。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想缓缓浮现,又被她强行戳破。「一个生魂怎么可能会有兄弟姊妹。」

铁树地狱所关押的受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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