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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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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合作未了,我想你不会想我重伤死在当下。你必然是要帮我的意思了。”

姜循垂下眼。

她默然片刻后,似笑非笑:“你也说了,我也许想让世人赞誉我的嘉德懿行。”

江鹭闭着眼。

半晌,他轻轻“嗯”一声。

很久,他们都没有说话。也许他们都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话的意思:……他可以猜她的不甘隐身,但他猜了另一个意思。

他当真是猜她另有他意,还是……他心中希望她另有他意呢?

姜循搭在桌上的手轻轻颤了一下,然后她发现,江鹭手指敲在小檀几上,骨清肉匀,指节瘦长。他的每一下敲打,都让筋骨轻轻上跳,绷出琴弦一般好看的弧度。

他手无意识地敲击,在深夜中,一下又一下。姜循看着看着,慢慢的,心跳好像跟上了他的韵律,跳得快了一些。他这种新的陌生的习惯,在渐渐为她熟悉。

姜循面无表情:“江鹭。”

他没有回答。

姜循再次:“江鹭。”

他这才抬头,睁开眼,看向她。

姜循:“你真的没醉吗?我记得你的酒量不太……”

江鹭立刻:“我没有醉。我的酒量与昔日不同。”

他眼神变化,既清醒十分,又偶有一瞬,拂过失神一样的空寂神色。他重复着:“我没有醉。”

--

他不能醉。

北地与南地风俗不同。凉城和金陵大相径庭。

南康王治军极严,军中禁酒。但是北地不同,北地气候极端,要么严寒要么酷晒。严寒之际,军中需要饮酒热身,保证将士们心志高昂。

江鹭到北地,是非常不习惯的。他人豪饮百坛酒,他一坛都喝不了。年少的面嫩的小世子没少因此被同伴们嘲笑,说他像女子一般,不爽利。

他自然是不爽利的。他若是北地那类飒爽郎君,便不会因为一个阿宁骗情,而失落难言,被南康王送来北地操练。

旁人大口大口地灌酒,江鹭只文静地坐在一边,一口一口地酌。

也许时间久了,日子长了,他总会学会吃酒,总能忘掉阿宁带来的痛。

但时间太短了——

阿鲁王来凉城商谈联姻那日黄昏,儿郎们又一次试江鹭的酒量。

他们嘲笑小世子:“你还是出城去吧。不要留在这里给我们丢脸了。到时候安娅公主都能喝倒你,我们的脸往哪放?难道要说你不是我们的人?”

江鹭面薄,被他们笑着赶出了凉城,去附近巡城。

段枫因为是新郎官而不好留在城中,江鹭因为不能饮酒而出了城。命运给他们开了玩笑,给了他们恩赐。

他们都以为那只是一夜之别,他们都等着待小世子回来,兴奋地与小世子畅想未来凉城与阿鲁国的新开始。

大火吞没一切,无数儿郎们在火海中笑着饮酒、放歌、舞剑。他们一盏盏豪饮,一圈圈畅舞,火星子燃烧他们的衣袂与躯体……

江鹭拼了命地往回赶,他只能在幻想中看到熊烈火焰,火焰后意气风发的郎君们。

他救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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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江鹭不能醉。

他必须要清醒,必须要练出一腔酒量,必须可以面不改色地一坛接一坛地喝。

他要沉静,他要喝到所有对手都扛不住,他要举座皆敌人,敌人皆认输……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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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鹭?”

姜循的呼唤声,让江鹭看向她。

江鹭心中难受十分,身体不适十分。可是府中段枫病着昏迷不醒,侍卫侍女们各自忙作,他站在空荡荡的府邸中,回过头看到遍地故友尸体,探前方不知何去何从。

睡也睡不着,夜探开封府又不到时候。他如何煎熬过去呢?

江鹭茫然地想到了姜循。

他望着湖水,想着姜循。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可以做什么——

他可以找姜循,谈他们的合作啊。

这个寂寞之夜,他总要有点事做。

此时,江鹭目光努力聚焦,落到姜循面上。他努力做出与她合作的样子,想谈一谈他们接下来做什么。他脑海中却是空白,想半天,只能想到姜循和三四个郎君站在一起,谈笑风生。

他隔着湖水,站在船头看她笑靥如花。

江鹭一只手“笃笃笃”地敲击桌面,另一只被纱布包好掌心的手,忍不住缩了起来,握紧。

他淡声:“你白日做了些什么?”

姜循慢声:“我白日做了什么……”

和杜嫣容有了合作,救了不该救的阿娅,得罪了皇帝,和太子继续貌合神离……翻来覆去,竟然没一句想说的。

姜循低头沉默着。

江鹭:“你怎么了?”

姜循睫毛轻轻掀起,乌黑眼珠子凝望着江鹭。

她心中为自己鼓劲:循循啊循循,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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