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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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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身上雨水和血水相混,握匕首的手抖得厉害。

贺明却咬着牙,再次爬起袭来——

他听到了断续的马蹄声。

姜循就在他面前,他的匕首就要刺中姜循的心脏了,却有一颀长身影掠入此中,背身抱住姜循。

那人扣住姜循的手臂,姜循整个人被拔起来,身子被轻轻一旋,她湿漉沉甸的裙裾划出低闷的弧度,被撞得后退两步,却也被抱入了熟悉的怀抱中。

“嗤——”

贺明的匕首,刺中了她身前人的后背。

姜循脸色煞白,她仰着脸,和睫毛湿润、面容如雪的江鹭四目相对。

雨水淅淅沥沥淋着二人。

一地血泊,一地杀斗,兵戈相交还在继续,而江鹭抱住姜循,他们目光盯着对方,却在众目睽睽下,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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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缓缓回头,贺明欲退,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在江鹭面前,已不可逃。

江鹭:“赵相已败,没人会来救你。你现在必须说,是谁放的那把火——”

贺明倒在地上。

他惨然无比,失声笑出来。他终于明白一切无法挽回,终于明白贺家完了。他也不会放过另一个人:“是太子。

“太子出现在了凉城。”

贺明恨声:“太子放的火,太子开的城门,太子亲自引动了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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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中的姜府中,姜明潮看着豆大雨帘轰然而至,恰如过去时光与阴晦丑恶无处可躲。

两年前的一个雨夜,跪在他面前的男子抬起头,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

那正是太子暮逊。

正和二十年的凉城事变,是东京朝堂至今不愿正视的一桩故事。

或许对这桩事变中出现在其中却远在东京的那些贵人来说,凉城、百姓、将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盟”,重要的是“平衡”,重要的是成为权势党争中的“胜利者”。

所以,当朝堂猜忌武臣时,杜公和赵公各执一词,赵公之声渐渐压过杜公,让凉城和盟成为大势所趋。若事情如此发展下去,那促成和盟的功臣,便会是赵铭和,以及赵铭和所支持的大皇子。

太子暮逊是万万不愿看到此事发生的。

可若是皇帝默许和盟,太子难道要反对么?他难道要和杜公一样,因为反对,而被赶出皇权中心?暮逊不愿意,暮逊选了另一条路——

抢功。

和盟可行。

但是和盟要成功,必须在暮逊手中成功。

暮逊连夜去求姜明潮,在姜明潮膝下痛哭流涕,说自己艰难,说自己对不起老师,说自己要听老师的话,再不和老师对着干。姜明潮未必相信暮逊的许诺,但出于某种姜明潮自己的政务需求的缘故,姜明潮仍给暮逊出了主意。

于是,曹生写出了天下名篇“古今将军论”,将凉城的将士们推入了口诛笔伐的疯狂时期。

暮逊悄悄离开东京,亲自去凉城,去促成一些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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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亭驿站的打斗停了。

雨密如网,遮天蔽日。

皇城司的卫士们穿戴蓑笠雨衣,站在寒夜中,剑指那两方对峙的人马;张寂的剑架在了严首领肩上,严首领武器被卸,绝望地闭上眼。

禁中三大军队,侍卫步军,侍卫马军,殿前司。

严北明统御侍卫马军,张寂统御侍卫步军。二人实力旗鼓相当,两方兵马相斗难分输赢。太子是老皇帝膝下硕果仅存的皇子,他们不效忠太子,又效忠谁?

但是如今,皇城司又卷了进来。

皇城司初设,军力与地位皆不明,可它直属于皇帝,和三军一样听皇帝号令……严北明误以为皇城司是皇帝派来缉拿他们的,便束手就擒。

他手下卫士们,便得以和那些躲起来的贺家人一同,和姜循、江鹭一同,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断断续续听到贺明的讲述。

贺明跪在雨地中,腰腹乌黑,不知是雨还是血。他脸白如鬼,喃喃说着爹和伯父告诉他的那桩事:

“那一晚,程段二家邀阿鲁国国王和他国将士们一同踏入凉城,商议和盟之事。我贺家承办了这次酒席,伯父想在酒席上趁段老将军兴致高时,再次请求拖延军费、不向朝堂上书质问之事。

“段老将军太固执了,伯父实在没有信心能说服他。逼不得已,他和我爹一道将‘神仙醉’,撒入了酒坛中。那时‘神仙醉’和现在的‘神仙醉’不同,刚研制出来的药物,谁也没用过,谁也不清楚药效。伯父和我爹,只以为‘神仙醉’可以让人高兴起来,好说话一些。段老将军高兴了,贺家就有时间继续筹钱了。

“贺家既可以完成赵公的暗令,又不得罪段家。可谁也没想到,‘神仙醉’的药效那么猛。我们更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出现在凉城,会趁所有人神智昏沉时,让人放火,并悄悄打开了城门……”

站在江鹭身边的姜循,能感觉到江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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