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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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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舍尔拢了拢肩头的西装,他未曾于眼熟面孔中找到那抹热烈的红,便转头看向高空静谧又庞大的金属巨物。

簌。

某个帘子被拉得极为严实的窗后闪过一抹扭曲肿胀的影子,颤颤巍巍的藤蔓触须恍若受到惊吓,片刻的躲藏后,才又小心掀开帘角。

由猩红血肉构成的怪诞人形无声移动,静立在窗帘之后。

前不久抬头仰望的虫母已经转回了脑袋,而于暗中窥伺着一切的血红竖瞳则满溢贪婪,直勾勾地望着克兰利兹广场上的一切。

克兰利兹广场上——

“妈妈,你还好吗……”赫尔眼底闪过担忧。

阿舍尔抿唇,“我……”

“哈,妈妈?”

安静了片刻的迦勒忽然一脚踩碎了落在地上的枪械,刺耳的咔嚓声后,俊美面庞嫉妒又扭曲的始初虫种终究是破防了——

“您让他们叫你妈妈?您走的时候带走了他们?”

“您留下了一整个芬得拉家族的成员,偏偏就带走了他们?”

“一群我们都没见过的子嗣?”

过度的愤怒令迦勒忽略了白发子嗣们和虫母容貌上的相似,还半跪在地上的歌利亚则拧眉观察,视线游移在虫母和白发青年之间。

而迦勒则轻蔑地扫过五个紧紧挡在虫母面前的白发子嗣,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凭什么?凭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虫子?”

“你!”

相对暴脾气的哈提被斯库尔按住了手臂,在兄弟的示意下,几个白发子嗣保持着沉默,只将视线聚集在阿舍尔身上。

除了妈妈,没有谁能引起他们的情绪波动。

而同样的,在神志混沌作为被背景板的人类群体外,所有虫族此时都只注视着同一个对象——虫母。

阿舍尔不是一个喜欢争辩吵架的人,他以为自己留下的字条,已经足够解释清楚离去的原因了。

拢着肩头西装的虫母略微蹙眉,突然冒出来的模拟器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吓”,各种难耐疑惑,以及洁癖作祟在心头,令阿舍尔的神情有些冷漠。

于是这样的神情变化,落在虫群眼里又变成了厌恶的象征。

他抿平了唇角,声音带有几分不理解的疑惑,“我以为,那张字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迦勒气急,此刻的他比虫母更像是被质问的对象。

气急败坏又暴躁委屈。

“纸条写的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我们每一个,都快把那张纸条给翻烂了!”

他咬着腮帮子里的软肉,口腔中的血腥气令他竭力克制着恨不得把虫母扑着揉进怀里、揉进骨血中的冲动;他压抑了作为本能时的冲动、攻击力、压迫感;他把自己规定在绅士的框架之下,变成了一位据理力争、试图向妈妈讨要更多爱的孩子——

“最后一份礼物,再见。”

“以及,不要找我。”

“这是命令。”

“我不喜欢你们那样看着我。”

“我害怕你们会撕碎我。”

“你们能拟态出我喜欢的审美,却没办法变成我喜欢的模样。”

字字句句,被迦勒咬着颤音,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

伴随着每一个字音的下落,这位从最初便长着满身反骨的始初虫种眼眶就越红一分。

直到满目通红,直到他颤抖着上前,在白发子嗣们防备的视线和阿舍尔沉默的应许下,迦勒半跪在地,捡起一片虫母的翅膀长出时撑破的衬衣布料,紧紧攥在掌心里。

他低头牢牢把那截布料按在自己的脸上,颤声道:“您喜欢什么样子,我改、我们改……可以吗?”

爱让高傲者低头,也让掠夺者温柔。

阿舍尔抿紧了唇瓣,他想说些什么,可眼前一个个高级虫族尽数红着眼眶,就好像他是个玩弄了人感情的负心汉一般。

叹气声从青年口中溢出,他拉紧了胸前的外套,冲着芬里尔伸出手臂,“抱。”

……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同时伸开靠近伸开手臂的不仅仅有芬里尔,还有下意识靠近的歌利亚和迦勒。

三对手臂同时支棱在半空。

阿舍尔没有什么情绪地看了看略微尴尬的歌利亚和迦勒。

在虫群的注视中,芬里尔俯身弯腰,饱满有力量的胸膛撑满了褪下西装后的白色衬衣,将黏糊糊、湿漉漉的虫母完全抱在了怀里。

——就像是抱小孩儿一般。

破破烂烂的白色衬衣长袖包裹着手臂,环在白发子嗣的颈侧,脊背微佝,拢着双膝被芬里尔强壮的手臂横在臀下,足尖半勾着皮鞋的苍白脚踝露出半截,隐约沾有翅端滴落的蜜液,水光朦胧。

而那对新生的柔软长翅则大一半还被遮在外套里,略弯的形状勾勒出一片漂亮的弧度,半透明,色泽很轻很润,粘连着一层薄薄的晶莹,如同最上好的琼浆。

垂落拉丝的淡金色落在了黑色西装外套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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