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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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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轻岫目光微动,笑道:“何必劳动韦大人,今日我也是乘车来的,陆公子若是不介意,便坐我的车子回家如何?”

陆月楼欠一欠身:“恭敬不如从命。”

朝轻岫忽然温声开口:“宿姑娘。”

宿霜行:“门主唤我何事?”

朝轻岫笑:“也没什么事。”抛了个橘子过去,“只是许久没见你了,近来可好?”

宿霜行下意识抬手接住向自己抛来的橘子,随后垂首:“在下很好,有劳门主惦记。”

在接东西的刹那,宿霜行的衣袖微微滑落,露出一小节枯瘦的手腕。

朝轻岫的目光如流水般在宿霜行身上轻轻掠过。

问悲门主的马车并不奢华,车盖是青色的,像是一抹青色的幽影。

考虑到朝轻岫本人在外部势力成员眼中的红名程度,车厢夹层中添了防备弓矢的铁板,即使两侧设有窗户,光线也比外头更暗。

朝轻岫靠在软垫上,她的上半张脸好似隐藏在黑色的纱幔后,叫人瞧不分明。

街道上行人的喧嚣声流水般淌进车中,又流水般淌了出去,留下的只有满室的沉默。

朝轻岫没有说话,她在等陆月楼开口。

陆月楼也没有辜负朝轻岫的期待。

他用闲谈般的口吻道:“我随在阿姊身边已久, 隐约听说过她关注怀宜城王氏,却不想竟是为了王氏收藏的兵书。”

朝轻岫好奇:“在下出身草莽,对朝中事情素乏了解,原来那位王老大人跟肃卫军有来往吗?”

陆月楼:“据说那位王老大人年轻时性格很随和, 跟谁关系都不错, 有时还会与士卒、工匠一块饮酒赌钱。虽没听说他与, 既然屡次派人来找,又留下了如此特别的遗训, 东西说不定真的在他手中。”说到这里, 他又叹了口气, “都是我无能,无法为阿姊分忧,才会劳动门主大驾。”

缀着暗红色宝石的玉质头冠有些沉重, 压住了陆月楼身上泛着辉光的锦绣衣衫, 他眼睛的形状其实很好看,然而或许因为车厢内光线不够亮的缘故, 那双眼睛里又多了一丝忧郁之色。

朝轻岫:“其实公子不必多虑。”她的声音很轻柔, 仿佛三月的春风,带着扑面而来的暖意,“在下乃是一介江湖亡命徒, 平常不爱受拘束, 所以才要多交朋友, 广结善缘。”

陆月楼看着她,声音显得很是诚恳:“陆某一向将朝门主当做朋友。”

朝轻岫:“在下亦然。公子若有疑虑,就看王氏之事罢。”她弯起唇角, 原本柔和的笑容在昏暗的车厢中,显得有些模糊隐约。

陆月楼蹙眉:“门主这是何意……”

朝轻岫的眼睛本是清亮且黑白分明的, 此刻却深邃暗沉,令人联想起夜晚的海面:“朝某愿为公子谋。”

她的声音郑重而幽微,仿佛夜里的艳丽飞蛾正轻轻地闪动着翅膀。

深冬时节,街道两侧的屋顶瓦片上、树上都覆着积雪。一阵风吹过,积了大半日的雪花就扑簌簌地飞落了下来。

朝轻岫取下披风,抖去上面的雪,顺手挂在门边的木架上,准备过一会拿到火炉边烤烤。

许白水今天有账本要看,就没陪朝轻岫出门,不过她对韦念安那边的情况很好奇,一听到朝轻岫回来的消息就跑到了思齐斋。

朝轻岫态度一向温和,见许白水想知道,就将今天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许白水仔细听着,并在心里与之前调查得到的结果相印证,她觉得韦念安透露消息很重要,也想给出自己的独特见解,她思考许久,最后郑重开口:

“门主在韦通判那边吃过饭了没?”

朝轻岫顿了下,实话实说:“我并未在通判那边待到饭点。今日回来得晚,是因为先送了陆公子回家。”

许白水略有不解:“陆公子今天没有坐车来?”

朝轻岫:“他坐车了,只是在陆府随从路过时,发现车轴莫名断裂,于是我便送了他一程。”

许白水若有所觉:“是陆月楼故意派人弄断,想找机会与门主说话?”

朝轻岫面上笑意微微加深,然后摇了下头,给出否定的答案:“不。”

她看向许白水,乌云映在朝轻岫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像是在世间万物的表面蒙上了一层阴霾。

北风不间断地吹着,吹得屋檐上的积雪簌簌飞舞,也吹得朝轻岫眼里的阴霾若散若合。

然后,许白水听到一道温和而舒缓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车轴当然是我让简兄弟弄断的。”

新年已经逐渐过去,江南却依旧沉浸在过年的气氛当中。

这块地方以前曾被认定为蛮荒烟瘴之地,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如今虽还不如京畿,却也在逐渐变得富庶。

起码本地粮食价格不贵,土地也足够肥沃,交通尚算便利,官府还时常进行些以工代赈的活动,让身无所长的穷苦百姓也能生活下去,偶尔还会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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