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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饮杯中月、拾玖(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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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蔚绕到小羊面前,双手搭在他肩上说:「别自责,你只管怪罪我吧。就算再遇上一样的情况,我还是会不择手段带你走。今日的事你也该明白那不是你能长久待的地方,不管他们各自有什么目的,你都是随时能被牺牲的棋子。」

那些话太残酷,小羊抖了下,低头喃喃:「再怎么说宫主还是我爹,蓝师兄也像我兄长那样,他们对我或许是有误会,如果我一开始好好解释的话……」他停顿下来,忽然明白他和明蔚之间的事早就不容于正道,能解释的话一早就能说开了。他都知道,却还在自欺欺人,再这么下去他只会拖累更多人吧。

明蔚在小羊面前跪下单膝与之平视,恳切道:「你跟我走吧。只要你相信周谅还活着,我就陪你找,用尽所有办法,找多久都行。你最疼惜的妹妹既然已不在灵素宫了,你也没必要留恋那里,你的父兄对你这样,你为他们伤心根本不值得。」

小羊揪着身侧的衣摆,话音有些哽咽:「是你觉得不值得吧。」

「小羊,我知道你付出过,所以放不下,可是牵扯久了,最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小羊的手被明蔚温柔捧握着,他很想躲到明蔚怀里寻求温暖安慰,想一直逃避下去,但就如明蔚所说,他是付出了真心的,哪怕盛如玄对他并没有特别好,偶尔一点关怀也能让他很高兴,蓝师兄对他的心意虽说他回应不了,但他也是真心把对方当兄长在敬爱,何况蓝师兄也是真心关怀他。这要他怎么捨得下?要怎么一下子就斩断关係,让彼此形同陌路?

小羊徬徨迷惘,问明蔚说:「若是你妹妹也像蓝师兄他们那样,说翻脸就翻脸,或是为了某些原因对付你,你也能说放下就放下,一走了之,毫不心痛难捨?」

明蔚想了下,坦言道:「我不知道,可是离开总是办得到。难道你还要给他们机会伤害你?」

小羊有些恍惚低喃:「离开……」

「你不是一直想着要离开,如今又捨不得?」明蔚起身,唇角的笑意看来有些苦涩:「看来你心里有很多割捨不下的东西,不是只有我。我本来已经什么都没有,也没想过要再去在意谁,现在也只是想着你和明斐而已。我并没有要比较,只是看你这么迷惘烦恼,感觉到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明蔚。」小羊低软无力的轻唤。

明蔚知道他不是有意撒娇,只是本能依赖自己而已。他说:「虽然我并不想逼你,但要是你迟迟无法想明白,那么我也有我的选择,就像我决定出手对付姓蓝的小子,将来也可能对付姓盛的。」

「对付?你没想过要杀他?」

明蔚沉默半晌,淡然道:「他配么?」

「对不起。」小羊后悔自己失言,他不该那样想明蔚,明蔚心性高傲,又怎么会把蓝师兄看在眼里,顶多是出手无情,所以也没什么顾虑。

小羊又说了一遍道歉的话,抬臂掩面哭出来。明蔚看少年迟迟没有要向他寻求安慰,乾脆把人搂到怀里拍了拍背。

春蓼趴在窗櫺上遥望明蔚和小羊,一旁的哥哥姐姐好奇问她:「小蓼听到什么了?他们怎么聊一聊就哭啦?」

「没听清楚,好像是那个明蔚下了禁制吧?」春蓼抖了抖兔耳,回头问正在喝酒的宋繁樺说:「明蔚在欺负哥哥么?叔叔要不要去看看?」

宋繁樺喝着酒,一贯的板着脸说:「不要打扰他们。话也别乱讲,言语都是无名种子,会长成怎样是难以预料的,慎言。」

春蓼忽然摀嘴惊叫:「啊!明蔚在咬哥哥额头?」她这么一喊,旁边哥哥姐姐连忙遮小春蓼的双眼,宋繁樺嘴角抽了下,默默过来把窗子关紧了,免得孩童看见什么不合宜的场面。

***

房外的露台积了一层薄雪,等太阳出来很快会消融,屋里独处的女子赤着一双脚走出来,她神情恍惚眺望远方山景,原先覆盖冰雪的山林逐渐染了其他顏色,有些花木想赶在春天来之前绽放。

儘管这里也有四时轮替,但她却感受不到冷热,不是因为她修为高深而无畏,是因为这里有一道很强的禁制,这是天清屏风里的世界,这里的一切皆是衍生自法宝持有者所处的世界,所有事物都栩栩如生,却又并非完全真实。

她是盛如玄的正妻、道侣,也是传说中飞升成仙的灵素仙子之女,袁霏缨。这件天清屏风是她娘亲遗留的一件法宝,如今却成了她的牢狱,她最远只能来到这露台观景,或在身后书房和寝室里待着,其他哪里也去不了。

盛如玄将她困于此处,日子算着算着也逐渐没意义,她濒临绝望,但还没有彻底死心,她不是没想过自戕,但是凭什么?无论修炼还是感情她都苦心经营许久,凭什么要她现在放弃,凭什么?就算是死她也绝对不能一个人,绝不!

可是在这里虚无的日子要何时才有尽头,她也不知道,清醒的虚耗岁月,远比失去意识长眠还要难受,而且盛如玄炼了道符咒施在她一段脊樑骨上,纵然这法宝里是个能匯聚灵气的绝佳修炼场,她也无力留住这些灵气累积修为,就像个破孔的器皿,更惨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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