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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艺术课老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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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工作,足以照顾自己,远离那些他想要远离的地方或是想远离的人。

苏瑞扭过头去。中午的咖啡厅订单好多,柜檯后面只有一个职员在做咖啡,长长的一排小票夹在墙上,一点、一点向前移动。苏瑞有一股衝动,他恨不能挤进去帮着做咖啡,这样就算舒尔曼看到他,他也有充分的理由偽装成点头之交。可是,那隻手还是搭上他的肩膀了。

「好久不见。」棕发闪烁在他的视野里。雅各布·舒尔曼那样高,碧蓝色的眼睛好像天空,笼罩在他头顶。他笑笑,「好久不见,jab。」

舒尔曼开始给他介绍身边的亚洲男生。他们是同专业的,男生今年大一,第一年开始上雅各的那门长达三个学期的艺术课,也来自中国,名叫路霄,对于美国人来讲并不好发音,所以他介绍自己时还是用了英文名,「麦克」。

苏瑞双眉拧起来。

那是一种微妙的、不着痕跡的投降。

也许有人觉得这样的想法上纲上线,但远离家乡又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的苏瑞知道那种感觉。他总是不遗馀力地纠正美国同学在他名字上的发音,但时间久了,他也放弃了。

「我总是没有办法念他的中文名。」雅各布·舒尔曼解释道,好像他多么通情达理似的。

「你好。」他刻意忽略了这一点,握住的手路霄,用英文对他说,「jab的课很难选吧?」

「是啊、是啊!」路霄的眼里闪着友好又兴奋的光,用不怎么流利的英文回应,「jab的课太受欢迎了,我能选上真是运气好!」

他不敢苟同。

他依旧握着「麦克」的手,那只拥有着和他一样的,小麦色金黄皮肤的手。人群在他耳边熙攘,咖啡师开始一个个叫订单上的名字,在那些嘈杂的声音之间,他想起了去年秋天,在波温克酒吧里,刚来到异国他乡的林鹤洋执拗又有些惶恐地跟着他,总在他无助的时候意外又预料之中地出现在他身旁。

咖啡师还没有叫到他的名字的时候,雅各布·舒尔曼和麦克就走远了。他们从图书馆的侧门离开,舒尔曼那金棕色的头发闪耀在明亮的大堂之下。苏瑞感到心脏的跳动愈发剧烈,他拨开人群,追踪着那两人的身影走去,耳边似乎回荡起咖啡师喊他的名字,但他置若罔闻。

暖气被隔绝在图书馆厚重的玻璃门之内,室外冷风刺骨,乾燥的刀片一般直接扎进他的眼睛。眼泪差点流出来,却又立刻被冻住,黏在他的睫毛和眼角,一个高大的身影撞上他,苏瑞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抓住了。「苏瑞?」那声音很熟悉,他瞇起眼睛抬头看去,林鹤洋就站在他跟前。

「你果然在这里,你打工结束了吗?」那年轻人问道,「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我现在有事,一会儿再说吧。」他狡辩道。

林鹤洋抓着他的手没有放开,「你是见到我所以才突然有事了吗?」

苏瑞扭过头去。雅各布·舒尔曼的身影就快要在他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不是的,我要去见一个人。」

「你去见谁啊?」

苏瑞吞嚥了一下。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他问道,声音有些犹豫。

「好啊,什么忙?」林鹤洋脱口而出。这让苏瑞有点猝不及防,他甚至已经在盘算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了,但林鹤洋并没有追问什么。那年轻人只是认真地盯着他,好像和他一样焦急,然后说,好啊。

苏瑞的心脏好像比刚才跳得更快,他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冷了,原本冻僵的嘴唇热起来,他飞快地说,「你到对面的这栋楼里,到二层找到我的advir,她叫jenalbert。」

与18街图书馆相隔一片草坪的教学楼叫做denneyhall,里面除去教室还有文理学院教务和行政部门办公,苏瑞指了指那栋楼,「你到那里面,如果前台不让你进你就说要找jenalbert,她的学生苏瑞让你来找她,你跟她说我去见jabshulan了。」

「jabshulan?那不是你的艺术课老师吗?」

苏瑞点点头,「对,我要去见他。」

林鹤洋的神态更加焦急,「你这学期不是已经没有艺术课了吗?为什么要……」

「帮我去找一下jenalbert!」苏瑞打断了他的话。雪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了下来,林鹤洋那张年少又认真的脸好像被柳絮笼罩住。他们在斑驳的白色之中对视着,「一定要去找她,然后告诉她我去见jabshulan了,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然后他看着林鹤洋好像要说什么,便慌忙开口道,「我得走了——」

林鹤洋单肩背着书包。他眼睁睁看着书包带要滑下去了,扭头准备离开,而林鹤洋伸出手来拽住他。

「你不会有事吧?」

他的瞳孔是很黑的,在雪的映衬之下像葡萄果冻,晃晃的,视线穿过飘雪落在他身上。

「能有什么事儿,我结束了就联系你。」苏瑞故作轻松地回答,「你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吗?」

他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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