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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暮寒霽色 三、四(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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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叙旧。饭席上,舅母同那败家子显得殷勤,我实在无话可讲,只作敷衍。

舅父对我感激又过意不去,说是日后定会归还。

我并不在意钱的方面,倒是希望他别教舅母牵着走,日后得仔细注意帐目。舅父似是听进去,过不了多久,就把京中的生意收了几个回来管。

舅母知对此似乎埋怨不已,但倒也不敢在我面前发作。

庄子里还留着姨母的住处,我让里头的人不经允许不得靠近。

天气逐渐冷起来时,我便会带姨母住到傅家庄,待到春暖花开才回山院去。

日子一晃,很快过去了两年。

两年来,我最远便是去到霞城,大多时候,都陪着姨母住在朔州山郊。

当初所受剑创早好得完全,而内伤…

我的内力至多回復三成便凝滞不进,若强行运功,筋脉就觉隐隐作疼。这一点,我虽没有说,但师父一探即知异像。

师父眉头皱得更深。他早前就说,一直怕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他琢磨良久,最后去了一趟少林。

相传少林有易筋洗髓之法,他同少林主持清智大师交好,便是想去问一问。别说少林是否真有此法,少林武学一向不外传,清智大师自是婉转拒绝。

不过,清智大师倒是告诉师父,世上还有种内功,也有易筋洗髓之效。

但得知此消息,师父反而愁眉不展。

逍遥道派遭灭一事儿,江湖上人尽皆知,其相关武学自是就此绝跡。

我倒不觉得失望。

避居的两年来,我从未生过再涉足江湖的念头。

大约是日子过得安定,也大约是…

总觉得一切够了。

在外磨礪多年,心境早不若当年的锋锐。

失去与得到,已是经歷了太多。

我将佩了多年的名剑疾雨,交由师父带回太沧山。

师父两年来往回太沧与霞城,且再涉江湖同那些门派中人打交道,只为治好我的内伤,而他自个儿,当初受那两掌,未曾仔细调理,反落了病根。

师父沉默的接过了剑。

他问我:你真想好了?

我跪在他跟前,轻声答是。

师父叹气——像是释然。

我应了他的要求,往后再不碰兵刃,再不过问江湖事儿。

师父临走前,将费心寻得的丹丸全予我,又给了我一张方子。

他仍旧担忧我的内伤长久不癒,会影响至心脉,到严重之时怕会——怕会如何,他没说下去。

等师父远去后,我再没去霞城。

又一个寒冬将临时,庄子那儿传来消息。舅父从京城返回,大约路上水土不服,因此病了。

年前舅母才去,姨母怕底下的人顾得不仔细,便要回去看一看。

我自是随姨母回庄子,才知晓那在京城的二少爷也携了妻小,跟着舅父一块儿回来。

这中间,没什么好说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舅父一家亦是。

我不想介入他们父子间的事儿,但也不愿看舅父随便教人哄了。

舅父其实心如明镜,可到底是亲生儿子,再有千般错处,作为人父岂有不管顾的道理。

我再不讲些什么了,总归由着他自个儿的意思。

不过,那败家子倒也没待上太久,寻了由头就携眷返京了。

由于天冷下来,我同姨母乾脆在庄子住下。

此间,舅父託我一件事儿。

他有个往年至交,一直在青城附近的寺院清修,向来隔个一段时间都会来探他,这回却已过了将近半年,也不见对方回信。

他原想从京里回来时,绕道过去探望,哪知道自个儿半途就病了起来。

我手上也无事儿,遂地同意走这一趟路。

青城位处往来朔州与应县之间,是座环山的小城。

我问了好些人,才寻到那间寺院。

寺院位处城郊,地方清幽,僧眾只有几个。

我上前拜访,住持亲自来见,知晓我的来意,便说舅父那个至交已经去了,正是半年前走的。

没料是这样的结果。我随同住持去了对方以往的禪房,里头已被收拾了差不多。住持拿了个布包来,里头是对方的一些物什。

我翻看了一下,是一些同旁人的往来信函,以及随身配物。我同住持答谢,收妥布包。

待走时,天色已微微地暗下。

后头想起来那时,总觉得前人讲过的一句着实在理——正所谓,事儿到了头,便能见转机。

或许,真是如此。

以往曾听人讲起过云林山寺,说是寺里有个得道的老和尚,身怀武林绝学,并能通晓古今。

江湖上许多人趋之若騖,甚至朝廷也曾派人去寻,可却都不得其门而入。

我对此其实相当嗤之以鼻。

求神不如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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