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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暮寒霽色 七、八(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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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

可没想到后头…

他的举止简直让我讶异。

倒也明白了,昨晚回来时,他为何…

我不禁训斥了他一顿。

他挺委屈的模样,还拿我的话回嘴。

「…平常就是这样。」他小了声音。

我耐住性子,闭了闭眼,然后深吸了气。

「你…柳先生课都听到哪儿去了。」

「听到脑袋里啊。」他答得理所当然。

我心头一蹙,不知他爹娘怎么教的?

我敲了他的脑壳一记。

「平常怎么过无所谓,可礼之约束不能失,尤其这是在书院,你这么样,不显得书院管教无方了。」

他摀着脑袋,嘴巴抿了抿,黑圆眼珠朝我瞅着,半声都没吭。

「怎么?觉得很委屈?」我看着他,沉声问。

他语气闷闷的答:「不是。」

我瞧着他那副憋屈的样子,忽又想到林子復的话。

与其说是傻气,不如说他无知。

昨儿个他的怕,应当不是装出来的了。我想,他是因为懂得不多,因为无知而怕。

似也是无知,让他有什么说什么。

这么倒也不是不好…

我想了想,便没道出重话,只又问:「那你还呆站在这儿?」

他含糊的回了句。

但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作势沉下目光,他才慌忙的动作。

他写好字儿,便窝到床上。

但他的手里还抱了本书。我隐约瞧去一眼,见着他安静的半躺在床上,捧着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

我收回目光,翻着手里的帐本。

待到一个段落,我才闔上了帐本。

再往床那头瞧去时,就见他睡得东倒西歪,书本更落在了一旁。我收妥东西起身,走了过去。

…睡相真差。

我喊了一声,他似是囈语,半点儿也没动。我只好动手,将他挪至床里一些。他忽地翻了个身,脑袋便搁进我的怀中。

我低首,微覷起目光。

他的脸又往里捂了一捂,似觉着舒适。待动静停了,我将他放平,随手拉来被子为他覆上。

不过是个孩子,我想。

谁知,昨儿个才耳提面命过,过了一晚上,全变成了马耳东风。

我一觉动静,即刻出了手。

他哀叫出声,我松开手,却是隐约着恼了起来。他憋闷的解释,我瞧着他畏缩的模样儿,倒是静下心来。

他反而无所适从似的,呆站着一会儿,待我提醒才赶紧出门。我望着门被仓促关上,不禁摇了摇头。

我收拾一番才出了门。

廊道上学生来来往往,远远地,我望见林子復。走近时,我才发觉林子復正与他说话。

他个头矮,一时才没瞧清。

他同林子復道是有事儿问我。可我静候半晌,他一样支支吾吾。

倒是来了一人,状似亲昵的把手勾在他肩上。

我认出这人为谁,昨日也在负责的班里见上。他是陈家的少公子,大将军之子。

他俩关係看似不错。陈家公子取笑似的低问他一句,开头喊得倒不是名儿。他看着有点儿困窘。

我自是听得清楚——唔,是个绰号。

同他相处,加总起来不过寥寥几十个时辰,坦白说,我心中早没有开始的疑虑,权当他是个不晓世事的孩子了。

我没与他俩多谈什么,微作敷衍便走了开。

东门先生来到书院时,带了一具琴。

这具琴模样说是古朴,倒不如说不起眼,边角还有些毁损。

东门先生与我说,这琴叫做流殤。

我倒是惊讶。

但凡对琴音乐曲有些着墨的,谁不知绝世流殤。

这具琴当初由东门家取得,还为此大筵各方文人雅士,好不风光。

可谁想,流殤琴音就此成了绝响。

往后,东门家破落,当初所藏的百来具名琴尽皆毁于无名大火中。

不想流殤居然还保存着,还在东门家后人手里。

只不过,此琴已不能弹奏。

上头的琴絃断了两根,但由于此琴絃线不易寻,是故迟迟未接续。

可前一阵,东门先生忽委我寻起琴弦。

羽蚕丝世上不是没有,但却不易寻,即便寻到了,也是要价千金。东门家已今非昔比,这等价码自是拿不出手。

我一口答应。

于我来说,这点钱数不是太大问题。若能听一次流殤琴音,倒也值得。

东门先生却是不愿相欠,但她说以另个东西来换。

她给了我一本古谱。

那本古谱残破,封皮上几近分明不出的字跡,是流殤两字。我在她的示意下翻了一翻,只几眼便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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