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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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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乌沉遮天,远山中似有银光闪过,周遭百姓瞧着天色突变,连忙四处散开,不过片刻便只剩下寥寥几人。

班主有意想拦,可天不留人,他哀叹一声,正欲转身,却又听见小姑娘说:“我想要这个彩头。”

班主回身,怔住一瞬。

归言心中急切,正欲开口,却听见探春道:“小姐,让奴婢替你将琴拿回来吧。”

“不用。”

“二小姐!”归言高声阻拦,沈观衣脚步未停,慢吞吞的走向高台。

归言暗恼,瞪向探春,“你就是这般照顾你家主子的?”

探春知他是未来姑爷身边的人,但他懂个屁。两家还未结为连理呢,他有何资格质问她?

白眼一翻,身子一转,留给归言一个后脑勺,任由他气的跳脚。

沈观衣提起纱裙,走至木桩旁,“我只需站在这里就行了吗?”

在木桩后伫立着一块盾牌,盾身逼仄,只比沈观衣宽长些许,若执飞刀之人手不稳,或者偏移一寸,便能瞬间见血!

班主捏了一把腮边的胡须,狐疑道:“这位姑娘,您确定要夺彩头?”

“不是我瞧不起姑娘,而是我这班子走南闯北近二十年,曾经也遇见过如姑娘一般的人。”

嫣红的指尖抚过耳发,沈观衣好奇道:“然后呢?”

“自然是无一人能吃下我七刀。”他略微得意。

沈观衣挑眉扬声,“或许我就是这第一人。”

班主兀自发笑,“姑娘好气魄!看来姑娘当真很喜欢这把琴。”

她自是喜欢的。

沈观衣转头看向一旁被人抱在手里的古琴,嘴角翘起,双眸流光溢彩,“你知晓它的名字吗?”

“名字?”班主错愕,左右瞧了瞧,突然恍然,“小姐识的这把琴。”

岂止识得。

此琴音色浑厚,波澜壮阔,似林中晨曦挥洒,万物复苏般安然。

它的前主子,更是上京曾经赫赫有名的曲娘——柳商。

一曲《折柳》名动上京,至今无人再有她当年之风华。

班主见她意决,拿出生死状,“虽姑娘势在必得,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这是生死状,在签下生死状后,若您中途害怕离开,差几刀子便要给几两银子,您可要想好了。”

沈观衣抬眸瞧了一眼生死状旁的木盘,盘中端正摆放着七柄巴掌大的小刀,银光烁烁,锋利无比。

远不如那学子当街刺她的刀来的骇人,有何好怕。

她没有犹豫,提笔蘸墨,拂袖写下沈观衣三字。

“姑娘,得罪了。”

天色暗沉的几近傍晚,乌压压的黑云悬在头顶,沉闷的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柔软白皙的手腕被人反绑在一人高的柱子后,沈观衣不适应的动了下手,麻绳磨在肌肤上略微发疼,班主解释道:“这是规矩,怕姑娘害怕乱动受伤,还请姑娘见谅。”

沈观衣不喜这般不受控制的感觉,她本以为只是站在这儿便好了,随即蹙眉道:“那琴,我可以花银子买吗?”

“姑娘,规矩不可破。”他歉意的看过来,伸手接过旁人递来的黑布。

布料厚实,连光都无法穿过缝隙,他闭眼一息后猛地睁开,眼神沉静凌厉,熟稔的用黑布蒙上眼睛。

沈观衣原先是不害怕的,可当刀尖对准她的眸子,携着冷寒肃杀之意从她耳发擦过之时,她才惊然发觉背后薄汗密布,双腿僵直。

她本以为自己不惧死,原来,她只是不惧闭眼的那一瞬。

危险与濒死来临之际,怎会有人心底不怵。

可是……如此精致的梓木古琴,世间少有。

她想要,很想要。

第二刀比之先前还要凌厉,破空而出,削断了一缕发丝,‘铛——’,刀尖与盾牌相抵,留下一道痕迹,便垂直掉在沈观衣脚边。

第三刀——

“且慢!”

随着声音落下的还有第三刀,因被人惊扰,那刀不是沈观衣的错觉,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她的面门飞来,一刀落下,定血溅当场!

周遭静的厉害,朔风阵阵,似要将她连人带衣卷走,鼓鼓的狂风中,她瞳仁紧缩,只能瞧见银光一点,不过霎那便来到她眼前。

刀尖距离眸子不过一指的距离,腾空而来的石子撞在刀身,纷纷落入尘沙泥石中。

得救了。

“小姐,小姐!”探春哭哭啼啼的连滚带爬来到沈观衣身边,手足无措的替她解开绳子。

班主大汗淋漓,松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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