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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相疑变乱生.二十六(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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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丝岔子、却也同样感觉不出丝毫暖意的温和嗓音出声问:

「有什么事么?」

他并非听不出对方那句「一番好找」下藏着的探问之意,却没有必要、也不打算同楼孟允交代自己的行踪,自也不会接下这个话荏。

见他对此避而不答,楼孟允眸光微微闪烁了下,却也没追着这事儿不放,而是稍稍踏前了步──但立马被尽职的安远横身挡了下──用一种充满感情的口吻道:

「只是想着咱们甥舅俩也许久不曾好好聚聚、彼此联络联络感情了……正巧舅舅今儿个从一个朋友那里得了些好东西,就想请宸──请殿下您到府上坐坐、看看。」

楼孟允话到半途其实是想仗着自己的长辈身分直接喊对方一声「宸儿」的;不想才刚起了个头,就让周遭那些侍卫投来的凌厉杀气压得不得不改了称呼。好在他脸皮够厚,即使清楚自己并不招人待见,却仍一字不落地道出了心底筹谋多时的邀请。

可不论他口中的「好东西」是什么,萧宸都没有接下邀请的打算。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以楼孟允的性情,若无所求,又怎会不管不顾地腆着脸半道截人?虽不知对方心底谋划的是什么,萧宸却也没打算为这点事儿给自己找不愉快。当下轻轻一叹,朝对方露出了个无奈而又带着明显遗憾的表情。

「好教舅舅知晓,孤外出前便已同父皇承诺过,最晚要在酉时前回到宫中……」

「承诺」什么的自然是子虚乌有。他之所以订出这么个时间,不过是因为眼下已经申时近半,要在酉时前回宫,时间上虽不如何紧迫,却也没可能再绕道他处;更别说是随楼孟允过府作客了……横竖楼孟允也没可能为此入宫向父皇求证,自然随他怎么说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听帝王给这位太子殿下设了门禁,楼孟允虽有些将信将疑,却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要求对方抗旨不遵……可想着自个儿心热了许久的那件事,要他就这么放弃又心有不甘。故踌躇半晌后,他终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又问:

「那……不知殿下何时能够……」

「舅舅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这……」

见少年语气听着温和,却明显没打算讲什么情面,楼孟允心下暗恨,却仍只得退而求其次、道:

「好吧……可否容舅舅上车一谈?」

「……请。」

萧宸虽觉厌烦,可见对方迟迟不肯罢休、他也不想在大街上同对方撕破脸皮,便终还是松了口风,让楼孟允上了车驾一叙。

当然,为了避免对方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他不光将忠心护主的安远留在了车中,更吩咐了侍卫继续驱车往玄凤门行。换言之,除非楼孟允真脸皮厚到一路随他回兴和宫,否则两人能够「一谈」的时间,也就单单由此处到玄凤门的一段路程而已。

可楼孟允心中纵有不满,对这个结果仍只有捏捏鼻子认了的份儿。毕竟,眼前的人不仅是他的外甥,更是当朝太子、已得帝王正式册立的国之储君。国礼还在家礼之先,他这个「舅舅」又是外姓人,这长辈的身分拿来打感情牌还好,却是没可能以此为筏挟着对方替自己做事的。

所以几个深呼吸按下了有些憋闷的情绪后,男人还是维持住了面上柔善慈爱的表情,腆着脸开口道:

「臣此来,是想请殿下在圣人跟前替臣美言几句。」

「美言?」

闻言,萧宸微微皱了皱眉:「孤不记得这几天有见过御史台参舅舅的摺子。」

「不不……殿下误会了。」

「喔?」

「是这样的……臣听闻圣人近日正在筹谋主持今科省试的人选,遂斗胆一试,想请殿下替臣保荐一番。」

楼孟允语气用得婉转,可话中的字字句句,却是与那语气南辕北辙的大胆。

事实上,饶是萧宸早清楚了此人志大才疏、眼高手低的本性,仍不由给这个厚脸皮到极点的要求给震了住──没当场气笑已经是极度自制的结果了──足过了好半晌才淡淡开口,道:

「今科主试?舅舅认为自己能够胜任?」

「不错。」

楼孟允一脸理所当然地一个颔首,像是完全没听出少年言词间流露着的淡淡讥讽,「臣师从家父,多年来精研典籍、熟通经纶,自忖在文道上造诣并不逊于前科主试温筠,如今又正任职礼部,自然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既然如此,舅舅何不请外祖父直接具本保荐?孤虽为太子,入朝视事却还未满半年。论起说话的份量,怕是比身为两朝宰辅的楼相差之甚矣。」

「殿下过谦了──主试由谁担当,还不是圣人一句话的事儿?就这点上,父亲声望再隆,也比不得殿下一根头发。」

说着,像是怕外甥不明白这么做的好处,楼孟允语气一转、又道:

「圣人正当盛年,你这太子之位要想坐稳到登基,单靠圣人的宠爱是不够的,唯有自己手里实实在在地握着权力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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